他双手捧住江姝柠的脸,和小时候那般,把她脸上的肉都挤在一起,眼角上扬,笑意蔓延。
“来,和大哥说说,瞎掉的眼睛治好了怎么又瞎了。”
江姝柠用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珠子瞪他,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江景煜以为她不明白,好心地换了一种说法,“那你就说说萧家男人有什么好的,能让你一错再错,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松……松手!”
江姝柠快气炸了,手不敢用力,便用脚去蹬他。
倒了八百辈子血霉了,摊上这么一个亲哥。
原主记忆中的哥哥挺温柔的,江景煜是经历了这样的江湖毒打,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江景煜喜欢以德服人,觉得动手太过粗鲁,不符合他阁主的身份。
所以他并没有制止江姝柠,而是凉凉地丢了一句,“你要是想让我把你给绑起来,就再动一下试试。”
“……”
江姝柠不动了,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要是眼神能杀人,江景煜大概尸骨无存了。
迫于恶势力淫威,她张了张嘴,含糊不清地吐三个字,“长、得、好。”
“什么?!”
江景煜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缓缓松了手
,让江姝柠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第二遍,耳朵聋了就找大夫看看。”
江姝柠从魔爪下逃脱,屁股挪远了点,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
这下江景煜听清了,呵了一声,觉得好气又好笑。
“天下男人那么多,比萧家人长的好看的数不胜数,你就不能往远处看看,非盯着那一棵歪脖子树吊死,吊死成了恶鬼,半夜出来游荡,路过看见了还夸一句‘这是棵好树’……天下最傻的傻子都没你傻!”
他一手掐腰,一手戳着江姝柠的额头,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江姝柠顺着他指尖的力度重新躺下,二郎腿一翘,看着上面的房梁,神思游离放空。
“天下男人多,歪瓜裂枣也多,没有比萧承渊更好看的男人了……”
才来到这里时,她是真的想过摆烂重开。
对萧承渊霸王硬上弓不是为了活命,而是因为他不偏不倚,刚好就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那你好好看看我,我长的比他差哪了?”
江景煜的意思是,你哥我这脸不比他丑,你从小看着我这张脸应该习惯了才是,怎么还会被别的男人勾走。
结果不在状态,一心想走的江姝柠没理解他的点,扭头仔细看了他两
眼,慢吞吞地开口,“你长的是不差,但我不想被浸猪笼。”
浸猪笼?
她说的是……乱伦浸猪笼?!
江景煜掐着腰,来回走了两步,脸色黑沉沉的。
最后还是没忍住,骂出了今晚的一句脏话。
“你说完了?”江姝柠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自顾自地往下说,“既然你没话说了,那接下来开始我问你答。”
“……”
这一刻,江景煜无比怀念几年前的妹妹。
蠢是蠢了点,但没这么气人。
江姝柠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你不想让我嫁给萧承渊?”
一母同胞的兄妹俩,从某一方面来说,两人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倔强,眼里容不得沙子,不喜被欺瞒。
江景煜知道,要是不和她解释清楚,她不会听他的话,离开萧承渊。
他叹了口气,徐徐道来,“一个多月前,萧承渊找上了檀辞阁,他想让我帮他找一处地方,他出手阔绰,是檀辞阁几十年也挣不来的银子,但我没有答应,你可知为何?”
江姝柠抿了下嘴唇,心跳加快,莫名地有些紧张。
她有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或许听了接下来的话,她与萧承渊的关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不是一年
之约那么简单。
“因为这件事要是被捅出去了,摄政王府所有人都难逃一死……”江景煜的目光从摇曳的烛火上移开,落在她的脸上,“他们的死活根本不关我的事,但那时皇上的赐婚圣旨已经下了,我不可能让你牵扯其中,所以拒绝了他。”
他想到什么,顿了一下,嗤笑道:“不过凭萧承渊的手段,这件事他自己也可以办到,无非是费些功夫,风险大些。”
萧承渊不是没有计划的人,他开始做一件事,必然已经想过了中间会发生的意外。
明知后果严重,他还愿意放手一搏的事只有……谋反!
江姝柠冒了一身的汗,眼睛盯着一处失神。
江景煜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这就吓到了?”
江姝柠摇了摇头。
实话实说,她确实惊到了,但谈不上害怕。
其实仔细想想,一切都有迹可循。
先帝给萧承渊下蛊,皇帝又用压制蛊虫的药牵制他,表面看着威风凛凛,说一不二,实际上只是一个受人掌控,不能按照自己意愿行事的提线木偶。
萧承渊还不知道她已经发现了半边莲的下落,还以为自己只剩下了一年的寿命。
说是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