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柠翻了个白眼。
玄武湖中间有一个洲渚,约莫有一座宫殿的大小。
皇帝处理政务疲惫时喜欢上那里坐坐,图个清净。
但那里地势得天独厚,冬冷夏热。
夏天倒是可以忍受,四面透风,坐在林荫下不晒太阳还好,但冬天就不行了。
于是,皇帝下令让工匠在冬天的时候把洲渚四周围起来,给房屋墙壁加毛毡,改成暖阁。
他们现在正是朝着那里去。
画舫游湖两圈,半个时辰就能到,这么短的时间,也不知道许月茹瞎显摆个什么劲!
贵女们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挺直身板,一脸的跃跃欲试。
才艺都表演过了,太后和苏贵妃也没有说给成王赐婚的事。
说不定就是在等着看她们的学识……她们的机会来了!
皇帝嗯了一声,饶有兴趣道:“这主意甚好,你和大家说说是怎么个玩法。”
许月茹想了想,柔声道:“由一个人开头,另一个人说的诗句里的首字需得是对方的尾字,两人来回切磋,答不上来就要自罚一杯酒认输,赢的人可以继续找下一个人挑战。”
她说了一大串,江姝柠用三个字总结:车轮战。
也不
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多虑,她越来越觉得许月茹此举不安好心。
且作壁上观罢!
皇帝点头,展开手里的折扇,“这把扇子上的书法是柳卿绝迹,朕今日就拿它当彩头,赐给最后的赢家,除此之外,还可以向朕提一个要求,只要不违逆律法,合乎情理,朕便应了她(他)。”
心悦成王的贵女们眼睛一下被点亮了,胆大者直接盯着成王,顾盼之间光华流转,带了些许勾人的妩媚风情。
咦~
江姝柠一阵恶寒,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她就想不明白了,成王这才刚回京,咋就成了一个香饽饽?
要是看脸的话,太子,安王,萧承渊,还有那个……渣男,不都各有特色,帅的“惊天地,泣鬼神”?
蓦地,江姝柠注意到了几道与众不同的视线。
顺着那几个千金的目光看去,发现她们看的居然是……萧承渊!
湖上的冷风顺着窗缝刮进来,冻住了江姝柠上扬的嘴角。
说实话,那几个千金看萧承渊的目光不算过分。
少女怀春的心思,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敬佩和爱慕。
但她就是觉得胸口憋闷,像蔫儿了的小茄子,垂头丧气地趴
在桌子上。
梨儿担忧道:“小姐,您可是身体不舒服。”
方才还有说有笑,怎么眨眼间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江姝柠把头埋在臂弯里,沉默了半晌,闷声闷气道:“梨儿,我完了。”
历经两世,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言情小说和电视剧她没少看。
要是再不清楚现在这种心情是怎么一回事,那她就可以直接来个开颅手术,补补缺失的脑干。
江姝柠倒是清楚明白了,留下梨儿一头雾水。
完了?
什么完了?
梨儿突然想到什么,摸了摸袖兜。
找到了!
她鬼鬼祟祟地看了眼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后,飞速地把东西塞到江姝柠的手里。
“小姐,奴婢听说飞花令在宴会上很常见,所以奴婢提前帮您抄了不少,您先背着,真是对不上也不丢人!”
江姝柠直起身,神情古怪地看着她。
“背什么?”
“嘘——”梨儿吓了一跳,差点伸手捂住她的嘴,“小姐,您小点声,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她们一定……一定会……”
出于主仆情谊,她说不出“奚落”和“嘲笑”这两个词。
在梨儿的示意下,江姝柠打开纸条
。
巴掌大的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古诗句。
上面都是一些私塾里夫子会教的古诗,很常见。
甚至梨儿还考虑到她草包的名声,写的都是五言,没有生字的诗句,生怕她“出口成章”,惹人怀疑。
江姝柠好气又好笑,把纸条重新叠好还给她。
“你家小姐我学富五车,博览群书,区区飞花令根本难不——”
“江姝柠,该你了。”
嗯?
是谁在放屁?
江姝柠僵硬着脖子环视转了一圈,发现船舱内的所有人都在看她。
许月茹笑吟吟地“好心”提醒:“江小姐,容瑄公子已经开了头,接下来该你对诗了。”
“我何时说要参加飞花令了?”
江姝柠就看不惯她这副挑刺找茬的贱样,当即沉了下了脸,冷声反问。
许月茹像是没有想到她会拒绝,眨了眨眼,语气无辜又不解,“玩飞花不过是为了让宴会热闹起来,既能打发时辰还能博太后一乐,两全其美的事,江小姐不愿意吗?”
太后都搬出来了,江姝柠哪有拒绝的余地。
可还不等她开口,一位千金格外地善解人意,主动帮她求
情,“县主,您就别为难江小姐了,这里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