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柠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对肖雅蓉轻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肖雅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下,笑的温柔,“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江小姐年纪轻轻,医术竟如此了得,实在是让我自惭形秽。”
江姝柠注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地表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味。
明知道她脸上有伤痕,还说出“人不可貌相”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肖雅蓉是无心之举还是故意为之。
江姝柠笑容不变,但却没有说话,摆明了是不想再往下交谈。
她不喜欢肖雅蓉,要问具体原因,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就是不想与她亲近。
而对于不喜欢的人,多说一个字她都嫌麻烦。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周乐安摸不着头脑,看看肖雅蓉,又看看江姝柠。
她是漏听了什么话吗,怎么两人看起来都怪怪的?
“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
太监尖锐的嗓音忽然响起,方才还热闹的宫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低头检查衣着,而后位列两侧,跪地行礼。
太后走到主位,笑吟吟地看了一圈
,“都起身罢,今日是哀家的生辰,各位不必如此拘礼!”
“谢太后娘娘!”
负责寿宴的太监躬身上前,请示道:“皇上,寿宴可要开始?”
皇帝摆了下手,正想说再等等,就听外面的小太监跑进来通传道:“启禀皇上,成王带着容瑄公子来了。”
容瑄公子,祁国七皇子,也是这次来邺京的质子。
江姝柠也不知道在哪听到过传言,说祁国皇家尽出美男,惊鸿一瞥,再难相忘。
此刻听见人来了,可以一睹盛世颜,多少有些心痒难耐。
坐在对面的萧承渊视线无意一扫,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相识这么久,他太了解江姝柠的神情为何这般雀跃。
不就是一副皮囊,有这么好看吗?!
他样貌也不差,也没见她这么激动过!
萧承渊仰头灌了一杯酒,把杯子重重地掷在了桌上。
殿里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门口缓缓走来的两道身影上,压根没有人注意他。
唯有旁边的太子听到声音,犹豫了一下,试探道:“可是这酒不合皇叔的口味?”
萧承渊心里正不爽着,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
太子畏惧他,瞧着他阴沉的脸色更是
不敢多言,讪讪地扭过了头。
甚至还挪了挪屁股,拉开与萧承渊之间的距离。
许是期待值太高了,所以在看到容瑄公子的面容时,江姝柠撇了撇嘴,大失所望。
样貌确实出众,只是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灰白。
祁国很穷吗?
怎么一个皇子长的这么瘦弱,身体薄的跟纸片似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
尤其是他还站在高大壮硕的成王身边,更显弱小,像小鸡仔似的,看着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悯。
江姝柠叹了口气。
能被送来当质子的,八成是祁国国君的弃子。
头上没有金冠,玉冠,用的是极为普通的木簪,衣服素的没有纹样,可想而知他之前的日子过的有多艰难。
如今来了邺京,怕更不好过。
成王萧云铎许久未见太后,上来行了大礼,高声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恭祝皇祖母福如东海,日月昌明;松鹤长春,春秋不老;古稀重新,欢乐远长;福与天齐,福如东海;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太后笑的合不拢嘴,让身边的嬷嬷亲自扶他起来。
“谢皇祖母。”
萧云铎起身后,打开身后的大
箱子。
“这是孙儿给皇祖母准备的寿礼,三年未能给皇祖母当面贺寿,是孙儿不孝,所以孙儿这次准备了三份寿礼,以补往年过错。”
巷子打开,里面金光闪闪,刺了众人眼。
宫女在萧云铎的示意下,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捧了出来。
第一个寿礼是锦衣,上面用金丝缝制了仙鹤,也不知绣娘用了什么手法,看上去就像真的仙鹤落上去了一样,散发着五彩的光芒,仿佛下一刻就能展翅飞走。
第二个寿礼是一个慈悲观音相。
萧云铎道,这个祝寿山石是他无意间所得,自然长成了观音相的样子,更为奇特的是观音净瓶里垂下的柳枝,隐约看上去像是一个“寿”字。
第三个寿礼是一盆花,萧云铎养了两年,四季常绿,只以为是寻常不过的花草,结果有行家道出,是早已绝迹的“长寿万年青”,一盆可值一座城池。
所谓送礼不在贵重,而在心意。
太后不住地点头,嘴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好孩子,你有心了,这三样寿礼哀家甚是喜欢。”
说罢,她让嬷嬷把那盆长寿万年青抱过来,摆在面前的桌子上。
皇后咬着牙,笑容几度绷
不住。
苏贵妃则是掩唇而笑,好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