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渊目送着江姝柠离开,直到人消失不见,他才收回视线。
长戟眼睛一闪,压低声音道:“郡王,那个女……那位小姐应该是与摄政王殿下有婚约的江家嫡女。”
魏子宸愣了一下。
他成年累月地待在这片竹林里,从不关心外面的何事。
舅舅的婚事他也只是听母亲提过一嘴,并未放在心上。
没想到今日竟会偶然得见……
一想到江姝柠是他未来的舅母,魏子宸的脸色就十分难看。
他舅舅武功盖世,惊艳才绝,哪是这个像土匪般粗鲁蛮横的女人能沾染的!
萧承渊问道:“今日只是家宴,并无外人,何不一起去前面用膳?”
魏子宸面露讥诮,毫不客气道:“方才哪个不就是。”
“她是你的舅母,不是外人!”萧承渊给江姝柠证明身份,语气冷了下来,“而且她不是冒失之人,闯你的紫竹林定是无意之举,你伤也伤过了,还想怎样?”
魏子宸握着剑鞘的手指猛地收紧,一字一句地顿道:“舅舅应该知道我这紫竹林的规矩。”
擅闯者,杀!
萧承渊当然知道,否则他不会在看到江姝柠脖子上的伤口时无动于衷。
动
手之人若是换了旁人,他必不会轻饶!
“我知道她是皇伯硬塞给你的王妃,你不好动手,那就我来,反正——”
萧承渊接过他的话,“反正皇上会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对你网开一面?”
魏子宸不吭声。
萧承渊知道自己说对了,定定地看着他。
呵,天下竟会有如此天真之人,以为能靠着祖上的荫庇过一辈子。
萧承渊嗤笑一声,看着周围长的密不透风的竹子,“你就打算让这些竹子一直围着你,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这句冷嘲热讽的话就像是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割开了魏子宸的遮羞布。
魏子宸毫无准备,面色灰白,整个人像是被鬼附了身般,怔怔地站在那里。
“父子一脉相承,本王以为,你父亲是闻名天下的大英雄,他的儿子亦当如此,可没想到本王竟会看走了眼,你竟是连自己顽疾都不敢面对的懦夫!”
萧承渊第一次对魏子宸说这样的重话。
颇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魏子宸和他的父亲很像,痴迷武功,喜欢钻研各种兵书,一心想着征战沙场,为国效力。
战场上刀剑无眼,长宁公主就他这
么一个儿子,看的像宝贝疙瘩似的,死活都不愿意让他上战场历练。
萧承渊知道魏子宸的天赋,也不愿让他就此埋没,和长宁公主好说歹说,才带他去剿了一次匪。
也就是那次,魏子宸见识到了他的武功,想要拜他为师。
萧承渊知道自己的脾性,耐心不多,根本不是教书育人的料。
他拒绝了,但有机会他也会指点一两招。
魏子宸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挂帅出征,守卫疆土。
萧承渊也答应了他,说等他弱冠后,他会想办法说服他的母亲,带他上阵杀敌。
可惜现在……物是人非!
临走的时候,萧承渊留下了一句话。
“这是本王最后一次来竹林看你,你好自为之。”
路上,风树想起魏子宸困兽般挣扎的愤怒神情,不免有些担忧。
“殿下,属下知道您是为了睿郡王好,但那些话也太……睿郡王的倔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他钻牛角尖,想不开怎么办?”
长宁公主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依托了。
萧承渊眸色幽深,语气冷淡的丝毫起伏,“那也比现在行尸走肉般活着好。”
得知那些消息时,他也以为自己挺不过来
了,可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
世上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大都是深陷泥潭,不愿自渡罢了!
见萧承渊回来,皇上对他招了招手,笑呵呵地说:“承渊,你回来的正好,这是长宁亲手酿制的桃花酒,只剩下这几盅,错过可得再等几年!”
萧承渊笑着,举起桌上的酒盏,“那臣弟就借花献福,敬皇兄一杯。”
皇帝哈哈大笑,两人一饮而尽。
宴会快要结束时,皇帝端着酒盏起身,“今晚乃是团圆宴,诸位能与朕在此共赏美景,朕甚是开心,这最后一杯酒,朕便敬诸位,祝愿我大晟国祚绵长,千秋圆满!”
众人纷纷起身,满脸喜色地高呼:“谢圣上!”
喝酒的时候,皇帝的目光不经意地看向江姝柠。
见江姝柠手里的酒盏空了,他嘴角扬起一抹不同寻常地笑容。
皇帝走后,其余人也没有多留,和长宁公主告辞。
许月茹好不容易挨到了这会儿,带着春桃急匆匆地离开。
到了偏僻之地,她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
“废物,你到底是怎么给本县主办事的?江姝柠为什么还会回来?!”
春桃捂着脸,委屈道:“县
主,奴婢真的按照您吩咐做了,那人找我拿银子的时候还说自己亲眼看着江姝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