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霆一晚上都没安歇,奔波于茅房。
火着起来的时候他去了茅房,根本没被困在屋里。
周渡带人进去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出来寻了半天才找到人。
萧云霆是想来救江姝柠的,可走到半路又忍不住了,只能让周渡先来。
周渡以为江姝柠在关心自家王爷,也为了维护自家王爷的形象,说的避重就轻。
“江小姐放心,王爷无碍,已经去休息了。”
“休息?!”江姝柠拔高了音调,“他一个王爷,身份贵重,我不奢求他亲自进去救我,但在外面等我总可以吧,是他把我关到了这个院子,要不是他,我根本不会有此灾!”
“我生死攸关的时候,他连面都不露一下,一句问候也不曾有,他是不是觉得,我一个不受宠的女儿,死了伤了残了也没关系,反正不需要给谁交代?”
“更或者,这场火本就是出自他手,只因报复我要退婚?”
她说的越来越严重,周渡听的目瞪口呆。
“江——”
他刚想开口解释,江姝柠就强势地打断了他的话。
“是,我江姝柠是不受父亲待见,但你别忘了,我头上顶的还是文信侯嫡女的称号!”
“萧云霆他关我,我父亲可
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一旦死在定王府,那就是在打我父亲的脸,你觉得我父亲会咽下这口气?”
周渡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走水这事萧云霆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拼死也要去告御状,让皇上给我做主!”
江姝柠下巴一扬,一副不管不顾,打算鱼死网破的样子。
“江小姐,您的话属下一定会转告给王爷,夜深露重,您站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儿,属下先安排您去别的院子休息?”
周渡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语气前所未有的恭敬。
江小姐舌灿莲花,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惹不起!
江姝柠矜持点头,勉强答应。
周渡松了口气,招呼身边的管家带她去听雨阁休息。
管家应下,看了眼江姝柠,小声询问:“那还派侍卫守着吗?”
江姝柠抢在周渡前面出声。
“得派无论发生多大事都不离开,走火知道泼水的。”
“诶!”
管家刚答应,就反应过来声音不对。
一抬头,对上江姝柠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怔了一下,打了个哆嗦了。
周渡差点一盆水泼过去。
蠢材,也不知道怎么坐上了管家的位置!
大火一烧,江姝柠这么一闹,一顶顶
帽子扣下来,王爷哪敢继续关人。
他压低声音训斥:“派什么,还嫌王爷现在不够惨吗?!”
“……”
“江小姐,您这边请!”
管家亲自掌灯给江姝柠照路。
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嘣——”的一声巨响,连地都震了几下。
周渡扭头一看,差点没跪在地上。
是茅房的位置!
江姝柠看他这神情,一猜就是萧云霆出事了。
她转身就要跟上去。
管家想拦,但想到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方才周渡都不敢反驳,低着头跟龟孙似的,他又何必走人老路。
“庸医,本王要杀了他!”
萧云霆捂着肚子,弓着背从茅房出来,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么苦的药汤是半点用都没有,他一晚上就没躺到床上过!
两侧搀扶的侍卫头恨不得低到地里,生怕被这怒火波及。
忽地,身后一声巨响,萧云霆下意识地扭头。
天下淅淅沥沥砸下什么东西,直接浇了他满身,糊住了视线。
江姝柠来的时候,就见几个粪人吐得昏天黑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明的臭味。
周珩看不清谁是谁,捏着鼻子举着火把,一个个地喊着。
“王爷,您在哪?
”
“这儿……”
萧云霆虚弱地应了一声,上下嘴唇一碰,那股黏腻感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呕——”
吐到最后,连胆汁都吐不出来了。
一晚上的上吐下泻,把萧云霆掏成了一个空壳子。
他呼吸轻短而急促,像是随时会挂掉。
远处,江姝柠捂嘴惊呼:“天呀,王爷竟然吃屎了!”
此等天下奇观,旁人看不见真是可惜!
众人:“……”
“王爷?王爷!”
萧承渊一口气没上来,成功地晕了过去。
定王府一整晚的兵荒马乱。
只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江姝柠睡了个好觉。
用膳时,梨儿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小姐,奴婢听王府的下人说,定王半夜醒来就让人温水,洗了不下十次,活活把自己身上搓掉了一层皮!”
萧云霆养尊处优,讲究干净。
沾了一身秽物,肯定恶心的恨不得回炉重造。
说来也是老天开眼,本来就打算放个火,谁知道那火星有灵,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