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有这寿数我也能发财!”
严律:“……”
其余人沉默地看着严律,薛清极从这浓重的口音里分辨出几个关键字,又瞧了瞧王姨手里的钞票,很快弄懂了现在气氛搞成这样的原因,挑挑眉,歪头在严律耳边小声道:“这么多年,你发财了吗?”
他跟严律说话时还有些习惯性地用古语,这种除了他俩早已没人听得懂的语言发音时鼻音浓重,又因为凑得太近,严律只觉得耳朵略略发痒,用手抓了抓耳廓,咳嗽一声,正儿八经道:“你活到我这份儿上就知道了,视金钱如粪土,这都是身外之物。”
薛清极意义不明地笑了笑。
“哥,”胡旭杰也凑过来在严律耳边说话,“她说的对啊,你咋没发财呢?”
严律赏了他一大脖溜子,并用一个字简洁地回答了他:“滚!”
肖点星阴沉了一天的脸骤然转晴,嘴角几次翘起又压下,努力装作并不在意的模样。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王姨已经将这几百块钱用一张白纸包好,纸还是她从附近熟悉的人家里拿的,胡乱将钱一裹,就算是个白事儿钱了。
包完了钱,她一仰脸儿,迈步跨过徐家那个摇摇欲坠的大门门槛儿,把门板拍的梆梆作响,扯着喉咙带着悲音道:“我可怜的徐大娘哎——怎么就走得这么急!别怪我来得晚了,我来给你添个钱,你在路上好打通打通关系,看到阴司判官就报我王晓凤的名!”
和大部分散修一样,王姨在早些年也以“看事儿”为由行走乡里。
往回倒个八九十年,几乎每隔几个村就有一个王姨这样的人,对外宣称能走阴过阳请神请仙,谁家觉得自己那段时间过得倒霉就得找这样的人帮帮忙,花点钱去去自己看不到的晦气。
这类人有个统一的称号——神棍。
随着时代进步医疗水平发展,这类人就被“发展”掉了,王姨年轻时刚修行没两年,还爱管些闲事,所以当了一段时间“神棍”,后来发现人家背地里叫她“神经病”,虽然都是“神”开头,但委实有些气人,她就洗手不干了。
好在她人虽不干这行了,但村里始终还有关于她的传说,所以她进门这一嗓子,徐家院子里原本正争吵不休的两拨人都停了嘴。
严律立刻掐灭手里的烟,跟在王姨身后自然从容地跨进了徐家的门,薛清极紧随其后,两人像是王姨带来的子侄,毫无半点儿尴尬。
董鹿等人效仿而进,呼啦啦一帮年轻人立刻就在王姨身后挤满了。
“咋回事?”徐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见到来了这么多人,懵了,“你咋来了呢晓凤?这都是谁啊?”
“这都是我亲戚家孩子,说送来跟我学学‘手艺’,”王姨边抹着干巴巴的眼眶边说,“我早上正跟家里睡回笼觉呢,梦到徐大娘来找我,说自己要走了,但心里不安生,我就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解释,就说要还想回家看看。梦醒了我还纳闷呢,寻思她不跟医院里住着呢么,得空还计划去瞧瞧她呢,没想到这人说没就没了!哎呦,老二哥,你说这可咋整啊!”
徐老二是前段时间突发心梗死在河边的徐老头的弟弟,也是个老头儿了,上了年纪的人多少都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颇为迷信,闻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也顾不上王姨身后的严律等人,急问:“真?你真梦到我嫂子了?”
说完意识到自己嗓门太大,左右扫了一眼,赶紧又压下声音凑近了问:“她心里不安生是为啥,你说,你就只管说,是不是因为有人克她?我就知道是!不然她为啥要回来看,肯定是看那害死全家的扫把星在哪!”
王姨“呃”了声,还没编好瞎话,旁边儿刚才跟徐老二吵的中年男人不乐意了。
“你说啥呢!”中年男人正是刚才在门口拽赵红玫回去的人之一,“我姐咋了就害死人?你这属于造谣懂不懂,诽谤,污蔑!”
徐老二一撇嘴:“读几本歪书还开始拽洋词儿了。早我就说了,那就不是个好生养宜家的面相!果然疯疯癫癫,生了个丫头不说,没两年我侄子就死了,香火都断了!现在丫头没了,我大哥大嫂好好的人也没了,倒是她个疯娘们还活着,这不是妨人是啥?能让你家领回去就算不错了,搁古代你这得偿命!”
“我姐都嫁过来了还怎么领回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说领走就领走?”赵红玫弟弟怒道,“得给钱!赡养费你懂吗,给钱!”
俩人又吵起来,胡旭杰和仙门的几个小辈儿脸色都逐渐变得难看,在赵红玫弟弟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彻底听不下去了,隋辨气得直扶眼睛:“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亲姐都被这么对待了,这时候还只想着钱?”
可惜声音盖不过别人,压根没人搭理。
王姨倒是习以为常,一边劝架一边还旁敲侧击地套话,中间又夹杂着说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什么梦到徐老太,又说好像看到屋里有阴影在动,把徐老二和赵红玫弟弟说得面露惊惶。
严律慢悠悠地抽着烟,薛清极也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这些口音很重的方言,只是始终带着点儿笑,仿佛在看什么乐子。
可能是因为王姨早些年在十里八乡颇有些玄乎的名声,徐老二和赵红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