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女子!
难道是琴黛?
她不是已经走了吗?
她怎么会被翎王抓住呢?
翎王又是怎么知道她是投毒者的?
闻人琢的内心登时充满了疑惑。
百里墨前脚一走,他后脚立即动身前往鸿胪寺。
马车款款行至西市。
百姓们正为了抓住投毒的歹徒而激动不已。
闻人琢坐在马车里,静静地听着街道上人们群情鼎沸,他突然觉得自己昨夜放走琴黛是错的。
他这么做,是给了琴黛一个生还的可能,但却没能给那些受伤的百姓,还有为了救波弥王浑身负伤的高禧谙一个交代。
他们何其无辜。
闻人琢的内心突然很不安。
他既希望傅玄麟抓到的不是琴黛,又希望傅玄麟抓到的是琴黛。
俄而,马车停在了鸿胪寺的大门口。
闻人琢刚一下马车,就看见了站在台阶下默默注视着他的傅玄麟。
他对上了傅玄麟的眼睛,突然有些心虚,「翎王不是在鸿胪寺里吗?怎的在门口站着?」
「本王是特意在此等候圣阑王的。」
「原来翎王早就知道我会来。」
傅玄麟扬起嘴角,道:「圣阑王既然来了,想必是有些疑惑需要解答的。本王已在鸿胪寺里备好了早膳,请。」
闻人琢思考了一整夜,还真有点饿了。
「恭敬不如从命。」
鸿胪寺为了方便傅玄麟操办各国使臣入京的事宜,特意收拾出了一间干净宽敞的屋子来供傅玄麟使用。
进了屋子后,傅玄麟和闻人琢在桌子前相对而坐。
桌上都是一些极普通的吃食,可它们散发出来的香味却让人垂涎欲滴。
「这是城南刘婆铺子的玫瑰蜜糖酥,那个是红珠包子铺的大肉包,这些都是星澜爱吃的。看来翎王已经很了解她的喜好了。」
「本王身为澜儿的夫君,自然应该了解她的喜好。圣阑王请用,不必客气。」
傅玄麟这话说得闻人琢心里更加烦闷,刚拿起的筷子又被他放了下去。
「没胃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今日来此是想见见那名投毒行凶的歹徒,劳烦翎王为我引个路。」
「圣阑王来得不巧,歹徒已经被押入京兆府大狱了,圣阑王若想见她,待行刑之日自会相见的。」
傅玄麟突然收起了笑意,严肃地看着闻人琢。
「况且,本王也想奉劝圣阑王一句,放虎归山无异于自损性命。有些人,还是不见为好。」
「你全都知道了?」
「不错,那个叫琴黛的女子已经全部招认了。其实,我从昨天特意去衡鹤馆寻你开始,就已经怀疑投毒一事是你身边的亲信所为,只是苦于没有确凿证据,也不好大张旗鼓地调查异国使臣。所以我找你一同查案,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老女干巨猾。」
「非也,这叫兵不厌诈。」
「你是怎么抓到琴黛的?」
「很简单,守株待兔。昨日你回了衡鹤馆后,我便让百里带人守在了衡鹤馆外面。琴黛负伤逃出衡鹤馆后,就中了我们的埋伏。」
「这么说,她早就混进衡鹤馆了,否则她进出衡鹤馆,你们不可能没有察觉。」
「正是如此,这个女子比你想象中要狠绝得多。在给那匹马投毒之前,她就已经尝试过给无辜的人下毒了,只是被她下毒的人受不了那么大的剂量,当场便死了。她甚至还几度想杀了澜儿泄愤,所幸澜儿一直被我暗中保护着,她才没有机会得手
。」
「她真的是疯了,为了让我离开夙寒国,简直无所不用其极。」闻人琢对她的所作所为实在痛心疾首,「可她性子倔强,如何肯招?」
傅玄麟右手食指摩挲着大拇指上血红的扳指,眉峰一扬。
「只要是人,就一定有软肋。你不妨猜猜,她的软肋是什么?」
「是……我!」
昨夜——
琴黛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地走出了衡鹤馆。
她此时此刻如同剜心一般痛。
做了这么多,最终只换来了闻人琢绝情的一剑。
或许她真的错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角的血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妖异。
忽然,夜色之中跳出来一群持剑之人。
琴黛认得为首之人,冷冷道:「是翎王派你们来的!」
「知道就好!老实点跟我们走一趟,也免得你受更多的皮肉之苦。」
「哼,就凭你们?动手吧!」
琴黛挥剑直逼百里墨,谁知百里墨不拔剑也不躲闪,而是大手一挥,抛出了一坨白色的烟雾。
霎时间,琴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挂在了大牢里的木桩上。
阴暗潮湿的地面散发着阵阵血腥味。
唯一的窗子透进来一缕月光,洒落在了面前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身上。
琴黛抬起了昏昏沉沉的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是翎王?」
「是。」
「我乃敦黎国圣阑王的贴身护卫,你凭什么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