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琢的脑子嗡——一声,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敦黎国的毒药?」
「圣阑王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本王相信此事绝非圣阑王所为。可要是这证据被别人知道了,那本王可就不能确定别人会不会同本王一样信任阁下了。」
「翎王可否带本王去瞧瞧那匹马?」
「正有此意,请。」
受惊的那匹马是西市一家珠宝行的内用马匹,平日里除了用它来驮一下货物以外,基本就把它拴在珠宝行后院的马厩里。
目前这家珠宝行已经被封锁了起来。
傅玄麟与闻人琢并肩来到这家珠宝行门前,还未进门,一个满脸横肉,穿金戴银的中年男人就冲过来跪在了他们的面前。
「翎王殿下,小的求求您,我这翠微轩已经被封了两日了,往后小的还怎么做生意啊,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小的给您磕头了。」
傅玄麟淡然道:「韦掌柜,本王封了你的店铺,是为了尽快为你洗刷嫌疑,若你还想日后好好做生意,就不要在此浪费本王的时间。」
韦掌柜一听做生意,立马站了起来。
「翎王殿下请。」
闻人琢随着傅玄麟走进了翠微轩。
路过韦掌柜时,他清楚的看见了韦掌柜谄媚的样子。
「翎王竟然不怀疑这个韦掌柜?」
「韦掌柜是个生意人,像他这样的人最懂得什么是权衡利弊。在夙寒国的地界上谋害别国的一国之君,那可是掉脑袋的死罪,他上有老下有小,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翎王果然是心思缜密,难怪……」
「难怪什么?」
闻人琢清眸微暗,【难怪能俘获湛星澜的芳心。】
他低沉道:「难怪能得到夙寒皇帝的重用。」
店铺的东北角有一道门,进入门后,穿过一条长廊便是后院了。
这个后院不算太大,基本所有的东西都一目了然。
马厩就在西面院墙的墙角。
如今的马厩里空空荡荡,已经没有了马儿的踪影。
不过那匹马儿生前吃过的草料还在。
傅玄麟走进了马厩,从杂乱的地上捡起了一撮有点泛黑的草料。
「此马平时吃的都是这种马唐草,马唐草色泽深绿,不会出现这种泛黑的斑点。所以这上面的黑点,应该与马儿中的毒一致。歹徒将毒药洒在了马唐草上,再喂给马儿吃下。只不过歹徒喂得匆忙,连掉落了毒马唐草都未曾发觉。」
「也就是说,歹徒是临时起意。若是歹徒早早在马唐草里下了毒,那马唐草便会如现在这样泛黑,想必翠微轩的伙计也不会把泛黑的草料喂给马吃。」
「不错,圣阑王与本王所猜测的如出一辙。歹徒下毒后,便打开了后院的大门,用针刺入了马身,马儿吃痛受惊,失控跑了出去。到此为止,一切都解释得通。可是据波弥王的阐述,当时发狂的马儿已经与他和高娘子擦肩而过了,马儿是忽然折返回来攻击他们的。」
闻人琢蹙眉道:「他们怕是也吃下了不该吃的东西。」
「此话何解?」
「马唐草上的毒药名为梦里狂,不论是人或是牲口吃了,都会失性发狂,直至最后口吐白沫,脏腑爆裂而亡。除了这一点以外,中毒者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会攻击身上有软迷香气味的人。」
「软迷香?」
「不错,不过软迷香无毒,服用后只是会让人身上有淡淡的香气罢了。寻常人闻不出,但中了梦里狂便会对这个气味十分敏感。」
傅玄麟迅速反应了过来,「那歹徒便不是临时起
意!」
闻人琢点了点头,眉宇间蒙上了一层不明的意味。
入夜,凉风渐起。
屋外树叶沙沙作响,衡鹤馆黎院花厅内,一缕身长玉立的身影在微弱的烛光下簇簇摇曳。
忽然,一道黑影从敞开的门外一闪而过。
闻人琢淡定地放下了酒杯,眼底透着一抹冷意。
「既然来了,何必整神弄鬼?」
微风卷起一地残花。
黑影缓缓走到了花厅门前。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是何人。
闻人琢抬眸看去,叹了口气。
「进来吧。」
黑影得到了准许,才举步走了进来。
行至花厅中央,黑影才停下了脚步。.z.br>
她伸出双手拉下了头上乌黑的斗篷帽,单膝跪了下来。
「属下叩见圣阑王。」
「本王不是让你回敦黎吗?你怎么跟来了?」
「属下生是圣阑王的人,死是圣阑王的鬼,圣阑王到哪儿,属下便跟到哪儿。」
「琴黛,本王只问你一句。翠微轩后院的那匹马发狂伤人,是不是你下得毒?」
「若属下否认,圣阑王可相信吗?」
「不信!放眼整个敦黎国,知晓梦里狂的人不在少数,可是知道要用软迷香来引诱的梦里狂的人寥寥无几。本王实在想不出,在京城能下这两种药的人除了你,还会有谁。」
闻人琢的语气越来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