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皱眉观察棋盘局势,解释道:“一部观察特定群体人生状态的纪录片,她去年就在忙这件事,听说不好弄,缺钱嘛。但是年轻人有点理想主义是好事。”
孟恪抬眸。恰巧不远处有人收拾棋盘起身,高声道走了走了,老婆快下班了。
他抬手看向腕表时间。
“是还有事吗?”林岩抬头,“今天先到这吧。下次继续。”
孟恪略一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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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下班前听到同事讨论大厦楼前那辆劳斯莱斯。
-什么来头?不知道啊,但是接连出现好几天,刚开始是在停车场,现在直接到楼门口了。
-是不是哪位主持人的追求者?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
-开车的人你们见过没有?多大年纪?高不高帅不帅?
李羡起身收拾东西,顺便看了眼对面的工位。
两三件文稿,一杯没有动过的咖啡,外套搭在椅背。
乘电梯时才遇见郑素素。
“楼下那辆车,是等你的?怎么不见你上车。”
李羡抬眼看向显示屏不断缩小的数字。
郑素素抱臂哼笑,“还是说......金主其实是在等新欢?”
“我要是你。”李羡扭头,眸色淡淡地看着她,“挑衅别人之前会先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
目光太寒凛,透着居高临下的俯视。
郑素素被她吓住,大约一两秒,回过神,挪开视线,挽回狼狈,“放狠话谁不会。”
叮。
电梯门打开。
李羡提步向外走。
身后有高跟鞋清脆落地的脚步声,她知道,是郑素素。
感应门自动打开。
裙楼旁是低调暂停的汽车。
按照以往的路线,李羡会略过,径直走向不
远处的地铁入口。
脚步稍顿,她朝这辆车走去。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她坐进去,将包放在膝头,抬手扯安全带。
从她改变行迹那一刻开始,孟恪始终注视她,看着她扭头看向车窗外。
一个身材高挑的卷发女人。
刚才几乎与她同时出门。
扯住锁寻找搭扣,李羡听到孟恪说:“这位很眼熟。”
“嗯。郑素素,前同事,也是最近空降的新同事。”
郑素素走了,李羡有些可惜,刚才上车太利索,应该叫她看到孟恪这张脸。
孟恪觉察她这点可惜的神色,“她就是你需要车的原因?”
关于为什么需要接送下班,孟子玮给孟恪的解释是,她猜测嫂子跟别人发生矛盾,需要用车维持表面排场。
李羡轻轻点头,借力抬手,任安全带收缩回原本的位置,“嗯。”
“也是你刚才上车的原因?”他的语气近乎陈述。
李羡扭头看他,礼貌地牵起唇角,“谢谢。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以后不用来等我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孟恪跟着笑,垂落视线,眸色微动。
“我明天开始居家办公。”
“多久?”
“不知道。”
“记者这工作方便居家么。”
“采访任务会用云采访的形式分担一部分,剩下的去现场,也不用回电视台。所以,不用见了。”李羡转身,扣住把手。
捕食饮水,清早眉间白云生*......
熟悉的来电铃声。
三年,她一直没有换过。
孟恪目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接起。
“喂,黎山......”李羡换只手拿手机,另只拎包的手重新扣住把手,推开车门,“已经见到了吗?对方怎么说......”
她踏回地面,随手关阖车门。
“嗯,嗯,我知道......没关系,纪录片都是这样嘛,还有机会.....”
余光里,汽车旁一抹高挑的身影,他刚才一起下车了。
李羡没叫自己回头。
-
去年李羡认识一位记录片导演、摄影师,对他手里正在拍的片子感兴趣。
恰好新媒体工作室发展的不错,她取了部分分红,投给这支纪录片。
但她个人的力量太小了,最多只能拿出这些钱。
因为疫情,纪录片的拍摄一度中断,原本的投资方解约撤资,制作团队陷入窘境。
这段时间李羡一直在帮忙联系新的投资,有时间也会一起去吃饭。
但找投资实在是太难。
时常冷风里等待三小时,邀到一顿饭,经历对方的凝视和审判,最终得到一句歉意的“不好意思”。
影视寒冬,遑论非商业领域。
张冲:【听说今天这个对纪录片还挺感兴趣的】
李羡坐在书桌前,看着群消息,笑了笑,【祝你们成功】
因为最近不时有小区被封,电视台许多同事们相继“禁足”,剩下的几个记者干脆居家办公。
除了必要的外采,防护服、面罩、消毒液全副武装,大多转用云端采访。
今天的饭局她本可以去,但制片人张冲说对方只见导演和制片。
有钱的是大爷,说什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