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这种杂役便从来轮不到她做。 虽和师兄们一起涉猎过,但自从姜馥迩被受伤的兔子咬了之后,她就始终对别人眼里可爱的玩宠有种天然的惶恐。 以至于她光是看到那层皮毛上的柔软,就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自此,她便自动放弃了唯一能出山进林的机会,也因此养了一身不劳而获的恶略习性。 毕竟,谁也想不到会有师门解散的一天…… 姜馥迩心中瞬时感到空虚且无助。 她头倚墙壁,神色落寞瞧着面前火把燃烧,摇曳明光仿佛在前仰后合,肆意嘲笑她的伤怀无助。 “怎么?这是不愿走?” 不知何时,邶恒已停了步子转身看着她。 被这声不怎么讨喜的话音打断思路,姜馥迩恍惚顿消,顺着声音看过去。 邶恒站在不远处的黑暗里,一只手臂悠闲垂着,另一只手却忙得很,拿着火把不说,拇指上还挂了个袖珍鸟笼。 他侧身站着,火把昏光照在他身上,仿若套了个金色的膜,将他从背后黑暗中抠离开。 他背脊不似邶祯总是直挺挺地绷着,反倒因身量过高,有些并不显眼地微驼。 他衣衫皱巴巴的,满头墨发也湿漉凌乱,就连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也多少染了脏泥。 可就是当下这么不修边幅的姿态,从那双熠熠生辉的眼里流露出的孤高傲世却无时无刻不在拒人千里。 瞧着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姜馥迩心下不爽,却忽然找到跟着他继续往里走的决心。 只要寻到出口,她便能趁他无人保护轻而易举除掉他。 在那之前,她需要保暖,进食,恢复体力。 如是想着,姜馥迩缓缓站直身子,拿着火把准备往前走。 邶恒却在此时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去生火,先喂饱肚子。” 姜馥迩愣了下,没等做出回应忽觉刚迈出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还带着点温热的柔软。 她忙用火把向下照,没等火光照亮脚旁障碍,姜馥迩已然仓惶甩出缠在臂上的鸳鸯软钺,身子跟着用力往后一闪。 可终究脑子还是没跟上身体的反应,只见她轻盈跃起,却内力不足,以至于后脚踩空,趔趄向后倒过去。 不远处的邶恒满目惊诧早已覆盖过原本的盛气凌人。 看着姜馥迩手忙脚乱,莫名其妙打出的鸳鸯软钺也像两只愣头青撞了墙,“叮叮当当”几声脆响后,跟着主人一同摔落地面。 他终是没忍住困惑,努着劲抬起那只受伤臂肘,指向姜馥迩刚才站的位置。 “死兔子,而已…” 听见“兔子”两个字,姜馥迩浑身鸡皮都要掉出来,她立刻想到刚才脚面的触感,心里发憷地直打寒颤。 “你刚就看见,为什么不说?!” 邶恒简直惊掉了下巴,真真的不可思议。 “杀人放火的勾当你敢干,竟怕只死兔子?” 姜馥迩用手挡住侧脸,避免余光触及那团毛茸茸,尽力僵直脖子拧着脑袋。 “这山洞怎么会有兔子?!” 见她吓破胆似的,邶恒收回视线,“山洞里有什么都不稀奇吧……何况外面暴雨成灾,这些畜牲躲进来躲避也是正常。” 说着,他转头往洞穴深处望了眼,又道:“看它脖颈上的皮毛染透了血,该是方才有人要烹食,赶上了什么变故才被迫停手。” 姜馥迩又问:“是因为它身上皮毛洁净,大公子才断言它不是被野兽咬死的?” 邶恒笑了声,似是默认,他蹲下身在山洞两侧流淌的水流中洗了手。 姜馥迩惊魂未定,忙从地上爬起并捡起火把,绕着兔子尸身往邶恒处跑,就连掉落在死兔旁的鸳鸯软钺她也没敢去捡。 “那、那你去把它烤了!正好能补充体力!” 她三两步跑近邶恒,伸着手臂指着那团毛茸茸。邶恒却因手中火把,看清她冒了层冷汗的额头。 他带着异样目光打量靠近自己的小姑娘,挖苦道:“姜馥迩!你怕兔子,还吃兔子肉?” 他始终以为她该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从没见过哪个教派弟子能被只死兔子吓破胆。 姜馥迩这会已站到他背后,莹洁的手臂就那么堂而皇之地从他鄙夷的目光下伸了出去,指着死兔子那边:“顺便帮我把武器捡回来…” 邶恒脸色一沉,随口而出:“你可真是…” 太不要脸了。 只是邶恒后半句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