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嘱咐,找了个腿脚快,消息最灵通的提瓶人来。 什么谁家结姻,谁家升任,谁家白事… 事无巨细地跟邶恒讲了一通京中近几月发生的大小传闻。 邶恒饶有兴趣地听,又放了金丝雀在指上,慢条斯理喂食。 直到提瓶人词穷,为难地挠挠后脑勺。 邶恒将手上喂食所用玉石戒托卸下,和着几颗银珠一并递给他。 “送去对面玉器行打磨打磨,我小睡片刻,无事勿扰。” 提瓶人捡了大便宜,乐呵呵拿着银子和戒托走了。 邶恒将金丝雀放回鸟笼,吹熄桌上红烛。摸黑走到粉幔垂地的中厅,在博古架最顶层摸到个刻了“北”字的花瓶。 瓶中又摸出一铜制小箱,取了金丝笼上一个缺角的笼条在锁孔处拧了下。 “吧嗒”一声,箱盖微启。 邶恒忽地眉心一簇,盒里竟是空无一物?! 他满心期待骤然坠地。 今日大暑。 他与暗商约定好的交易日期是每月第二个节气。 想想这些年通过暗商在各国实现的贸易往来,还从未出现过这般意外。 邶恒忧心忡忡将盒子扣好,放回原处。 未拿到暗商给他的交易口令,让手下运到西梁和周边几国的货也不知是何下落。 他无心多留,将鸟笼收进宽袖,神色暗淡走出雅间。 与来时不同,他未理会任何人,行色匆匆走出岚烟楼,进了条无人小巷,绕近路到巷子口。 但他直到上了马车也没留意刚从岚烟楼追出来的俏丽姑娘。 因裙裾拘束。 柳眉杏目的凝秀追到一半已是气喘吁吁。 她弯腰顺气。 没喊着邶恒,却无意瞧着几个黑影尾随邶恒消失在巷子尽头。 —— 灵丘阁。 医官为姜馥迩处理完伤口匆匆退出寝房,他弓身立于神色端肃的安阳侯面前,如实禀报:“额头伤口乃外力撞击所致…” 邶祯跪在堂侧,虽已为自己辩驳,但仍是彻底乱了阵脚。 姜馥迩半刻前已转醒,当着安阳侯的面,被邶祯吓破胆似的又哭又闹。 还说邶祯偷偷前来嗔责,目的是报复她坏了安阳侯对自己的印象。而后便趁她身边无人,将她拖至核桃林,想借此除之后快。 可如此说法,别说是安阳侯和匆忙赶来的四姨娘了,就连一旁的海松也是不信的。 听到寝室内传出走动声。 安阳侯眯了眯鹰隼般的锐目,目光落到刚走出珠帘的弱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