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芝兰同姜馥迩见礼后,匆匆上前,喜色难抑。 “刚听闻大公子归府,侯爷差我来请您的。” 邶恒若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 稍一展袖,露出刚拿着暗钉的右手。而这次,他掌心空无一物,修长四指微微蜷曲,唯带着玉戒的食指稍直,耐心诱哄那只金丝雀啄玉石戒托中的寥寥米食。 须臾,他懒散开口:“明儿吧,今累了。” 虽说是件不好复命的事,但芝兰听完这话,更是喜上眉梢,犹如预料之内。 “侯爷说,若您累了,允我来侍奉。” 邶恒缓缓掀眼,毫无波澜的眸子凝着她,从口中只挤出一字,“你?” 轻蔑凉薄。 芝兰忙点头:“您出游前,召奴侍奉过。” 毕竟是个经世不多的姑娘,说起这般露骨之言,多少面露难色。 她轻咬水蜜红唇,稍低头避窘:“那日后,您还跟侯爷说,喜欢奴…” 邶恒眉头一挑,轻嗤:“我说过?喜欢你?” 字里行间,除了鄙夷便是冷落。 怕他淡忘,芝兰再上前两步,忙攥着手指解释:“是,您还说回来后要…留奴在身边。” 邶恒忽然失笑,慢悠悠把金丝雀放进宽袖里特制的袖珍鸟笼。 腾出的手挥袖,往姜馥迩这方一指:“你来。” 姜馥迩假笑瞬落,一时间被他张狂之举惊愣了神。 什么意思? 她可是他姨娘! 神思未收,身后由远至近传来一道熟悉声音,字正腔圆,端正肃然。 “大公子说笑,我家姑娘应是您的七姨娘。” 柔黎从外匆匆赶回,只是她还不知邶恒已察觉有异。 姜馥迩深知柔黎是想护自己,待她走近,心底一松,望向她的眼底划过一抹粲然。 这个姐姐一样的人在,多少令人安心。 邶恒慢悠悠抬步走来,腰间玉石并无发出叮当响声。 “你家姑娘是少见的美人,可我不碰老子的女人。”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只见芝兰那张原本翘首以盼的脸上瞬间被霜打了似的苍白。 话落,邶恒已走至柔黎面前停稳,拖长音轻笑:“我是说你…” 在场几人毫不掩饰脸上震惊。 柔黎连忙垂睫隐藏异态。 不似一旁芝兰黯然失色,她神情自若,长睫遮住的深瞳里依稀闪烁寒光。 姜馥迩心下一沉。 她并不认为邶恒此举是心血来潮,只觉他是想借此探底。 毕竟身份悬殊。他是安阳侯的嫡长子,连侯爷的邀请都敢反驳,可见府内地位绝非一般。 现下只是要个美婢,实在无不应之理。 稍作反应,姜馥迩忙拿出调哄侯爷的娇媚柔顺,笑着圆场:“眼下我还离不开她,大公子喜欢,我晚些遣她过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