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侯爷,也就是齐伯怀。 是先帝手下骁勇善战的大将之一。 因为早年时候总跟着先帝各处征战,鲜少回家。 世人都说,这大梁国土的一半,都是他齐大将军带着齐家兵打下来的。 所以直到不惑之年,卸甲回京后才喜得一子。 齐老侯爷征战了大半辈子,老来也厌倦了那些个打打杀杀。夫妻二人将这棵独苗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手里怕化了,丝毫不让他接触一点儿刀剑之类的东西。 而这位锦绣堆堆里长大的小世子也很顺着他爹他娘的意思,从小就不像他爹那样喜欢舞蹈弄枪,反倒是对做生意很有兴趣。 八岁时候经营着母亲作为生辰礼送给自己的店铺,当年利润竟然实打实地翻了两番; 十岁时的眼光很是独到,引进的一批西域布料很快便成了京城世家千金的心头好; 十一岁的他更是不满足仅在京城做生意,一个人带着侯府几个小厮偷偷跑去江南,美名其曰去学习,回来的时候带了几马车的小玩意儿,很快就赚得盆满钵满...... 齐老侯爷见自家儿子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便遂了他的意,由着他去各地走访进货。 于是就在一年前,齐小世子不知从哪儿得知了有人在峮州出售一批十分罕见的猫眼石,当即嚷嚷着要将那批猫眼石带回京城。 可就在他带着货路过连山郡的时候,被当地不知何时出现的土匪连人带车一起给劫了。 京城里的齐老侯爷一直等不到儿子回来,等到他察觉到不对,派人去寻自己儿子的时候,齐小世子人已经没了任何消息。 接到消息的齐老侯爷当场就没撑住,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直到他再次醒来,径直取了自己的刀,让人牵了马来骑着就要去剿匪寻子。 眼见着实在劝不下,齐夫人直接摔了盛着药的碗,厉声呵斥老侯爷,若他执意要去那就带上自己。 被自己夫人吼了一通,齐老侯爷这才冷静下来。 随后便急匆匆赶去宫里,要皇帝派人去剿了连山的土匪,寻回自己的儿子。 世子被劫生命堪忧,那群土匪就是根本不将朝廷重臣放在眼里。 往大了说,那就是不将大梁天子放在眼里。 程乾得知后二话不说,派了一批精锐前去剿匪。 原本剿匪并不是什么大事,不愿招安,那便都抓回来入昭狱。 可令朝中上下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批前往连山郡剿匪的精锐竟然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更让所有人震惊的是,此后派去的第二批第三批朝廷精锐,也都无一人生还。 只有第三次,一只浑身是血的鸽子将一封密信带了回来。 信上只用血写了七个字,内容却与三年前的那封血信内容如出一辙—— 朝中内鬼,欲谋反。 直至此时,程乾这才惊觉,连山郡的土匪恐怕并不是简单的土匪。 而是与朝廷叛臣有关的匪。 此后像是挑衅似的,从连山开始一路向西的五个城郡,十日之内接连上报了土匪烧杀抢掠的多起大案。 本以为坐落在西北边境的峮州也会如前五个城郡一样,却不料峮州丝毫没有动静。 派去的人送信回来说,峮州无匪,安居乐业。 “这一年我派密探多方打听,昨日得到了一个消息,”程乾的声音忽然在岑鸢耳边响起,“这五处横行的土匪,与连山的土匪是同一批人。而峮州......” 他看着岑鸢,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是他们的大本营。” “陛下认为峮州有关于朝中内鬼的线索,所以想借这次机会,”岑鸢看向程乾的目光被烛火映得极亮,“让我去峮州一探究竟。” 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不是除匪,而是除人。”程乾定定看着他,“有没有谋逆之心我不想知道,我只要他——” “为我大梁一千精兵谢罪。” “好。”岑鸢忽然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站于帝王榻前。 “微臣定当不负陛下嘱托,匪患一案,”他弯腰行礼,沉声说道,“必定查个水落石出。” “朕知道,就算借着丞相的奏折降罪于你,可流放峮州还是太过明显。”程乾从榻上起身,缓步走至岑鸢面前,伸手将他扶起,“即便......” “陛下,”岑鸢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皇帝,出声打断他还未说出口的话。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