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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草野6(1 / 2)


骑马不方便背带太大的书包,牧冬尧特意换了一个贴身的腰包,刚好可以把摄影机装进去。

放好行李,三人上马准备出发。

老杨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一面小红旗,向着前方高高一举,煞有介事道:“下面我宣布——野骑之旅正式启程!”

红旗随风猎猎飘舞,他跨着青马站在队伍最前面,牧冬尧和唐小小紧随其后,最后是宋丞风开车收尾。

一队人马整整齐齐地穿越村落,别说,还真有点潇洒天涯的感觉。

出了村子以后,队伍踏上草野之间的一条小路。

松软的沙土上,落满了深深浅浅的坑。每个坑的中央,都卧着一道半弧形状的蹄印,像是半个倒扣的月牙。

一旁的矮灌木携着青翠绿意,一路向天际远走。晴空湛蓝,是让人看了平心静气的颜色。

虽然每天住的地方并不固定,但他们的行程并不紧张,有的是时间慢慢欣赏路上的风景。三匹马踏着慢步,尾巴随着步伐一摇一晃,样子悠闲又自在。

牧冬尧拿出摄像机,充当起随行摄像师,拍摄唐小小骑马的画面。唐小小也不躲闪,露出一个有点腼腆地笑容,后背挺得更直了些。

牧冬尧拍了一段侧面的,又策马绕到唐小小的斜前方,换了另外一个角度。她看着取景框内的画面,微微莞尔,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摄像机又转向前方去拍老杨。

“老杨,你那匹马叫什么?”

天地广阔,话音刚一出来,就被风吹得散了。她特意抬高了音量,喉咙因震动而有些痒痒的。

老杨单手拿着缰绳,扭过半个身子,另一只手空闲出来,拍了拍马的后脊。“它啊,它叫大青,在野骑团开办之前就跟着我了。虽然比不上Eric和老宋那么久,但也有三四年了吧。”

简单好记的名字,倒是符合老杨的风格。

唐小小好奇地问:“我听说宋领队以前是专业马术骑手,你也是吗?”

老杨直爽地摇了摇头:“我不是!最一开始的时候,我甚至都不会骑马。”

他轻轻拉了下缰绳,让大青稍微放慢速度,和两个姑娘并排而行。

牧冬尧直觉到有故事可以听,找了个合适的角度举着摄影机,画面左上角代表录制中的“REC”字母有节奏地闪烁着。

“不过这事儿吧,得从头说。故事有点长,你们要是听着烦了,随时打断我啊.”老杨半开玩笑地说。

“怎么会烦呢,一边走一边随便聊天嘛。”牧冬尧温声说。

旁边的唐小小也跟着使劲点头。

两人直白地表态似乎给了老杨信心,他笑笑,视线随着回忆而略微飘远。

“大概五年前吧,那会儿我媳妇生病。医院跑了很多次,检查治疗一直坚持做,可是医生却说,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话一出,牧冬尧和唐小小都是一愣。

光是听着,就能感觉到当时情况的焦灼,然而老杨的语气一点也不沉闷,反而是轻缓的,像是一条静静流淌的河,单纯地分享路上遇到的事,不至于让人觉得有所负担。

提到“媳妇”两个字时,他眼角处的皱纹弯成温柔的弧度,眼睛微微眯起,似乎蒙上了一层水润。

“她天生热爱自由,就跟我商量说,不想在医院耗着了,又要花钱又治不好,不如拿着那些钱出去旅游,到她还没来得及看过的地方走走转转。”

“我合计了合计,觉得行。至少这样,她是开心的。”

没什么悬念地,草原成了他们旅游途中的一个站点。然而她实在太喜欢这里了,以至于停留在草原的时间比之前在其他任何地方都要久。

“不过我说,没事儿!想留多久都行,如果她喜欢,我们不走了也可以。”

她当时的体力已经很差,但他毫不嫌弃。

他会陪着她,花费大半天的时间爬上一个不算高的小山坡,手牵着手散步,为她折一支野花别在耳朵上;会并肩坐在白羊湖边,看着夕阳从天边落入地平线;也会骑着摩托车,载她一路狂飙,前往几十公里之外的牧民大集。

他所骑的大青,正是她在大集上买下的。

那会儿大青刚三岁,作为一匹马,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脾气倔得要死,哪怕在运马车上都在尥蹶子。

它的原主人被它气的够呛,拿出卖肉的架势来卖它。她看见了,心里不忍,想要把大青买下来。转头告诉老杨,他二话没说便掏了钱,当场把大青牵走。

回程的时间比来时多花了一倍,他们骑着摩托,放慢速度,带着它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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