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应是在初秋时分便开始运送的,为何拖延至初冬?”她慢悠悠地问着,声音里也听不出责难的意味,仿佛只是寻常的询问。 兵部尚书的胆子顿时大了几分,“今年风灾,粮草征集有些晚,加之圣上寿诞,工部又要整修宫殿,所以这粮饷就拨不下来了。” 静静的,没有人说话。 兵部尚书朝着左相递了个眼神,彼此心领神会。 “冷尚书,我问你话,你一直在看左相,这是为何?”南宫珝歌一声冷哼,仿佛敲在众人的心上,“论地位,母皇尚在,论审查,孤还在,莫不是在冷尚书心中,左相已经凌驾于我们之上了?” 一句话,吓的兵部尚书猛地跪下,“微臣有罪,有罪……” 南宫珝歌猛地站了起来,“你是有罪,但你的罪不是轻慢皇家,而是你尸餐素位,视我‘烈焰’数十万将士如草芥,身为兵部尚书,所有粮饷拨款都有定数,你却推诿给工部、甚至风灾。” 南宫珝歌朝着兵部尚书一步步走去,身上迸发出强大的气势,兵部尚书跪伏在地,哆嗦着。 “风灾是有,却不过小小一个郡县,损失也不算重大。你告诉我,如何落得十万将士粮饷征集困难的?”南宫珝歌的手一伸,宫廷侍卫腰间的刀脱鞘飞出,落入她的手心中,刹那间,已架在了兵部尚书的颈项上,“克扣粮饷,边境将士三年未做寒衣,钱,都去哪儿了?” 这一举动,满朝哗然。当殿动手,刀兵相向,说不定就是血溅朝堂,可是众大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那红衣下的气势,太强大了。 楚将军猛地抬起头,看向场中那如烈焰般的女子。这些辛秘,她从未对外说过,生怕动摇了军心,这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南宫珝歌看向楚将军时,却又是温和平静,“楚将军,您还不说吗?” 楚将军叹气:“一年削减一成军饷,五年间,将士们的军饷已不及当初五成,长此以往,军心必然涣散。” 她一直都知道,朝中党附勾连,也知道军饷被克扣,只是朝中重文轻武,“烈焰”物产丰富,商源众多,所以国家富庶,也渐渐养成了骄奢之风,多年未动刀兵,谁还在意将士的死活呢,她如果公开上禀,朝中定然会出现裁军的奏折,这更是她不愿看到的景象,她唯有严于治下,让所有人都闭紧了嘴巴,而这些,却被一个看似毫不关心朝政的太女,掀了出来。 帝君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咬牙切齿:“竟然有此事?” 南宫珝歌一声大喝:“御林军何在?” 转眼间,甲胄晃耀,一队人马已经在殿前集合。 南宫珝歌扬起声音:“传我命令,去冷尚书府邸给我好好搜一下,我要看看,这些年,冷尚书到底置下了多少田产,中饱了多少私囊。” “是!”御林军首领正待离去,却又被南宫珝歌叫住。 她凑在御林军首领的耳边,“给我仔细地搜,看看冷尚书家是否有什么密室暗道,有没有藏着什么账本,记着她的勾连往来记录。” 御林军首领颔首,带人离去。 如此果决干净,甚至发难的毫无征兆,快的让人来不及去消化,御林军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就连楚将军,也有些呆愣,被南宫珝歌扶起的时候,还有些神游。 南宫珝歌知道这一切,还是在那个人请命出征之时,向她递交了一份请愿书,对粮草的用度,军饷的安置不肯假手他人,以及楚老将军离世前血书,她才知道这些年,朝堂对军需的放任,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 之后,他在前线死守。她在朝中整顿吏治,才将已升为尚书令的冷大人揪了出来,随后在其家中的密室里,找到了来往账册,上面盘根错节的关系,几乎涵盖了整个朝堂。 亡羊补牢,她虽稳住了朝堂,却再也没能改变他的命运。 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楚将军。”她轻声开口,“多年未战,边境屯兵十万,于军饷,您有何看法?” 意味不明的话语,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楚将军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殿下,边境将士餐风露宿,已是十分辛苦,这军饷,至多您再削减一成。” 她知道,非战时,说再多也是徒劳。 南宫珝歌伸出三根手指:“三成!” 楚将军脸上的肌肉抖动着,“这,这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削减三成军饷,那唯有裁撤兵马了。 南宫珝歌笑了,“我说的是,加三成。” 楚将军一愣,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南宫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