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舜华正愁着怎么提一提四皇子的事情,试探试探楚乾的态度呢,楚乾倒是自己先问起来了。 前头和许昭仪的事一起提起总觉得有几分刻意,傅舜华也就没说,如今楚乾主动问起,傅舜华倒是有些讶异,看来楚乾对这几个皇子大概也是心中有数的。 “四皇子瞧着不太好,瘦弱得很,还病了,那脸色青白的臣妾都不忍心多瞧,今夜晚了,臣妾让太医明日再来回禀的,要不明日直接让太医去陛下那儿回禀吧。” 楚乾沉默了会,大约也没料到,四皇子会过得那么惨,常乐下午去过玉灵宫也同他说过一些的,“倒也不必麻烦,你照看着就是。” “也行,臣妾还想着若是四皇子日后还住在玉灵宫,陛下不若再赏赐些东西过去,那边瞧着寒酸,臣妾宫里宫婢住的屋子瞧着都比那边敞亮些。” “那处怎么和玉华宫比,舜华住的用的,朕自是要给你最好的,你酌情赏过去吧,也叫那孩子记你一份恩,你当真觉着淑妃只是无心之失?” 楚乾长于妇人之手,自是比谁都清楚后宫那些腌臜手段的,这些年纵容着,倒是都敢舞弄到台面上来了。 “淑妃平素管教二皇子严厉非常,两位皇子兄弟情深,臣妾在南游那些日子也见识过的,两位皇子正是玩乐的年纪,淑妃或许记恨四皇子带坏了二皇子也说不准?” 楚乾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而后才缓缓道,“你倒是说得委婉,常乐也是这么糊弄朕的。” “臣妾怎么敢糊弄陛下,不过是觉着……”说到这里傅舜华止住了话。 “朕说过的,舜华在朕面前,不必有所顾忌,觉着什么?” “觉着……陛下留下了萧昭容,不妨就从轻处置淑妃娘娘吧,秦州和萧家的事情后,人心惶惶的,连宫里也时有议论,臣妾不想陛下被人议论。” “呵!倒是小瞧他们了。”楚乾似是想起什么,面色不愉,“舜华不必忧心,朕会处置。” 两人安置后,傅舜华有些睡不着,她其实只是想稍微告一下淑妃的黑状而已,淑妃打理后宫,宫中却有流言不断,但显然楚乾意会的并不是这个意思,难道前朝又出什么乱子了? 再者,自汐州回来后,楚乾一直忙碌,鲜少歇在她宫里,傅舜华一个人睡习惯了,多了个人反而觉着别扭。 回到玉华宫见着楚乾为她打灯的那一幕也总是忘不了,睡不着这心里就不停琢磨起事情来。 西疆的事情若是安排得差不多了,该把杜鹃叫回来了,这京都的人手不得力,回宫之后,傅舜华顾忌着上回的事,也不敢轻易暗中调查些什么,还有太后死前提过的先皇后之死,傅舜华总觉着,能让楚乾一连杀死两个孩子的一定不止有萧家的关系,定然还有别的什么事。 她不该管这宫里的事情,但她心中有一个大胆的计划,傅舜华还是想为蒋耀报仇,无论是远在万里之外的西夷人,还是在朝中算计的那些人,她都想让他们为阿耀陪葬。 和四皇子搅合在一起的时候,这宫里的事情她就逃不开了,傅舜华觉得先皇后一定隐藏了一个大秘密,或许将来能帮到四皇子,若是四皇子成了储君亦或者登上九五之位,有些事情就好办多了。 思绪飘远,待自己镇静下来时,看向身侧安睡的人,傅舜华心情复杂,利用而已,她又不是什么好人,有什么可愧疚的! 傅舜华最后也不知是如何睡着的,第二日醒来时,身侧之人已经离开了,海棠和雀儿她们一群人照惯例给她洗漱,更衣梳头用过早膳后薛毅回禀了件事情。 死去的许昭仪原本是许修仪宫里的洒扫宫婢,后来犯了错才被罚去了别的地方的,许修仪小产没几天许昭仪就怀上了四皇子,故而许修仪对许昭仪才如此嫉恨,哪怕死了也不想人安生。 “薛公公有心了。”傅舜华将手里的金镯子褪下来放在了他手里,傅舜华向来不吝啬,对宫人的赏赐也是随手就来,黄白之物最能收买人心。 不多时,昨日被请去玉灵宫的太医就到了玉华宫门前,傅舜华安静地听着人回禀,说了一大堆大约就是受寒受凉,吃不饱和心中郁结的意思。 雀儿给了赏钱将人送出去,薛毅则是从玉华宫拿了许多东西去了玉灵宫,傅舜华也让她去内务府那边吩咐一声。 下午的时候楚乾给后宫传了份旨意,淑妃禁足半年,由贵太妃主持后宫事务。 这位贵太妃是先皇的德妃,也是一惯的陆家行事风格,小心谨慎,循规蹈矩,从不冒进也不贪功,家风一向如此,养出来的人也是同样的做派。 陆昭仪位列九嫔之首,也是低调非常,在这后宫里很难第一个就想到她,陆昭仪生下的公主也性子和缓,连陆昭仪的父亲刑部尚书也是行事稳重的从不出头。 这回在萧家的事上尽心尽力,也是叫楚乾记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