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皓月空悬挂,傅舜华在玉灵宫稍坐之后,等太医到了玉灵宫嘱咐几声便离开了。 沈婕妤连忙跟上了傅舜华,这宫里除了四皇子外没有人有必要在这里守上个三五日的,等到傅舜华来过了,自然也就散了各回各宫去了。 “姐姐姐姐!” 自从汐州回来后,沈婕妤是与她更加亲近了,“你也不等等妹妹,走这么快!” 沈婕妤一边挽上傅舜华的手,一边小声抱怨着,她是知道傅舜华看着冷清,实际上是个好人不会同她计较那些蹩脚的礼数的。 “你们过来的倒是早。” 许昭仪是下午过世的,宫里办事的效率高,不多时便收敛好了,待楚乾的旨意一下,半个宫的主子都过来玉灵宫了,傅舜华是确定了淑妃和贤妃都不过去后,才动身的,自然是晚了一些。 “妹妹的位份不高不低的,哪能托大啊,不过姐姐你没瞧见那玉灵宫之前的样子,那内殿里空无一物,冷得跟个冰窖似的,那些宫人去偏殿整理许昭仪遗物的时候,说是还听见的房梁裂开的动静,说怕是挺不到来年冬天就要塌了。” 沈婕妤一边说一边摇头,“四皇子这日子过得可真苦啊,怎么说生前也是个美人,又生了皇子,淑妃怕是疯了才这么糟践人家。” 傅舜华拍拍她脑袋,兜帽上不知是去哪里蹭的雪,“说话小心,免得落人口舌。” “嗯嗯,妹妹知道的,这是只与宸妃娘娘说这些嘛,淑妃自罚禁足宫中倒是叫陛下不好再降罪了,她倒还算聪明。” “这算什么聪明,她不过是懒得过来拜祭罢了,向许昭仪低头,怕是不如要了她的命呢!” “姐姐还说我呢,自己说话这么直白。” “跟你学的,实话实话。” “说来许修仪也是奇怪,怎么她还生上气了,在玉华宫哗众取宠,我看四皇子看她的眼神都要将她撕了。” 沈婕妤一边说话,一边踩雪,她脚下尽是稀奇古怪的印记,心情好似不错的样子,“还是姐姐好心给四皇子请了太医,不然这几日也不知这孩子要怎么熬过去,哦!对了,前几日太后叫了姐姐去慈宁宫,没为难你吧?” 傅舜华将沈婕妤身上要掉不掉的狐裘给她披好,才要说话,沈婕妤又自顾自地道,“听说后来陛下也过去了,太后指定是为难你了,听说太后要避世修行,不会要你日日给她抄送经文什么的吧?” “没有没有,你不也说陛下后面过去了嘛,我能受什么委屈。”沈婕妤比她年长不少,但傅舜华还是觉着她私下里性子跳脱了些,慢慢地有了些感情,倒是将其当作了妹妹一般,“你好好走路,这几日宫里路滑摔了的人可不少。” “我又不是陈婕妤那个傻子,怎么可能……” 沈婕妤话还没说完,就险些滑倒,还是傅舜华和她身旁的宫女手快才将人拉住,“这回长记性了?” “姐姐~”沈婕妤委屈巴巴唤道。 将沈婕妤送回去了,傅舜华才回了自己宫里,宫门前楚乾竟是执灯等着她。 月色如水,雪色如玉,昏黄的灯火暖人,傅舜华见此情此景竟有片刻恍惚。 “陛下怎么不进去等,夜里如此寒凉。” “朕也才到,手怎么这么凉?”楚乾习惯性牵过她的手,触之冰冷,不禁皱眉,连忙将傅舜华的手包裹揉搓起来。 “走了许久,难免有些凉意,不要紧的。” “你倒是会替那些人偷懒,也不乘撵娇过去。”楚乾很是不满拉着人大步朝宫里走。 “下了雪,臣妾迫不得已出门,还不能好好瞧瞧初雪后的景致啊,一会就暖和了。” 宫人替两人换下狐裘衣裳,又端来热水擦脸擦手,傅舜华在炭盆处烤了烤,又被楚乾塞了暖手炉,很快就暖和过来了,有些小得意地将手伸过去给楚乾检查,面上就差写着“我就说会这样”。 楚乾不出意外在她脸上揉了一把,“那边怎么样了。” “有了陛下的旨意,一切井然有序,内务府的人很快办差。” “那便好,舜华,朕若是将后宫交由你来管如何?” 傅舜华喝粥的动作一顿,直觉楚乾莫不是疯了,前朝有她父亲,后宫让她来管着,朝臣们不得疯了。 有萧家在,傅家没那么突出,处在刚刚好的位置,如今没了萧家,若真是让她傅家一家独大了,那京都那些老牌世族不得挤兑死他们? “淑妃娘娘在后宫多年任劳任怨尚不能尽善尽美,若是臣妾这样好吃懒做的来管,陛下这后宫还能安稳的了?” 不过楚乾多年不选秀,入后宫的频次也少,这宫里还真就没人了,太后没了,贤妃不管事,傅舜华入宫还不满一年,身无子嗣,也就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