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老师家也在沈修意这栋家属楼,从老师家里出来,她准备再去他家一趟。 “滴滴滴”,指尖在密码锁屏幕上轻触发出有些尖锐的声响,随着最后一个按键音发出,门锁自动开启。 随之打开的还有隔壁的大门。 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头来,看着陆周语面露疑惑。 想着都是一个所里的同事,陆周语没有直接进门,对面男人打了招呼,“你好,我是沈修意的朋友。” 对方听后脸上的疑惑褪去,随即又问道,“他……情况怎么样?” 陆周语料到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这种生活工作环境高度重合的单位,她含糊回答道,“还好,现在还在医院。” “哦……哦”,好在男人虽然八卦,却还是顾念着这种特殊情况没有追问,两人尴尬地寒暄了几句,男人就退回身体关上房门,陆周语才进门。 这是陆周语第二次来到沈修意家。这次她打开了卧室门。 原本是床铺的地方现在连同床垫都被人搬走,只留下一个空空的床架子,久未通风的房间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浅黄色的地砖上纵横交错排布着红棕色纹路,是一些没擦干净的血迹。 看到这个场景的陆周语脊背汗毛瞬间颤栗,脑中不可控制的浮现出沈修意倒在血泊里的场景。 她极力按压心中的情绪,转身离开卧室寻找清洁工具,阳台上有一条挂在栏杆上的抹布,上面也存留着发黑的血迹, 她一把扯下抹布,有些急促地来到水池冲洗干净,泛黄的水流顺着大力揉搓,从白灰色布料里流出,顺着水池流进下水道,知道双手搓红她才关掉水龙头。 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呈流线状分散地板各处,陆周语只能跪在地上把地面的血迹全部擦洗掉,有些凝固的屋子等再起身时膝盖已经酸痛难忍。 一段时间没住人,四处家具都积攒了些薄灰,陆周语看了看,干脆帮他搞个大扫除。 陆周语脱掉毛衣,扎起头发,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打扫了一遍。 等全部完毕后,后背都起了微微薄汗,正好有些口渴,就到厨房四处翻找,这时陆周语发现这个家里竟然连水壶都没有,环望四周,只好把视线投到冰箱。 冰箱里除了几瓶矿泉水外,占据保鲜室的还有几包奶糖,全部都是未开封的状态,陆周语把它们拿出来翻看了保质期,发现最早的一包是去年9月的,最新一包是今年5月。 沈修意从来不吃甜食,这个牌子的奶糖只有陆周语大学时很喜欢,老爱叫沈修意给她买,时隔四年,没想到在他家的冰箱又重新见到。 陆周语在冰箱前久久没有动弹,直到一阵手机铃声才将她从往日的思绪里脱离。 沿着铃声寻找,她找到了在床头柜抽屉里的手机,巧的是刚拿起,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她尝试输入开机密码,她的生日,成功解锁。 扑面而来的是无数人的电话,陆周语挨个浏览,多亏沈修意的古板性格,所有人都是连名带姓,如果是同事则加上了所里部门的名字。 13通电话,有三通是他妈妈打来的,结合他记账凭证的时间,应该是没收到每月打开的钱,来问情况的。 其余电话都是他们所里同事或者一些工作相关的人打来,陆周语粗略看了看就收下手机准备带回医院。 为了让更方便,沈修意转入普通病房的第二天她就联系医院把他转到了单独病房,还特意调整陪护床和沈修意的病床并排,这样在夜间能更快更清楚地了解他的情况。 护士曾打趣说病人的设备连着中心电脑,有问题他们那边会有提醒,可陆周语还是不放心,总要亲眼盯着才好。 期间也接到一些沈修意的工作电话,陆周语都接听并表示他现在生病了不方便接电话,请他们和所里重新联系。 沈修意沉睡的第20天,医生建议可以多和病人说说话,陆周语就买了许多书,闲着没事就给沈修意念几段。 她是美术生,看得最多的基本上都是画册之类的专业书,关于念给沈修意听的书目着实想了许久,最后在书店转了一圈,捧回了安徒生童话。 冬日天气寒冷依旧,雪后的光线亮亮得照进整个房间,陆周语趴在她的陪护床上,身前是一本摊开的童话书,沈修意静静睡在他旁边,唯一在动的是他枕边的监护仪器上的数字。 陆周语沿着书签停留的位置翻到下一页,把音量控制在两人能听到的细语声,认真念道,“海的女儿”。 “从前,大海深处的一座宫殿里住着神秘的人鱼家族。这座宫殿的统治者是海王的老母亲,她有六个美丽的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