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按常理出牌,他毫不在意地说:“老郭他们为了北地筹谋了半辈子,这里的每一寸疆土都是他们费劲心力收回来的,百姓们应该对他们感激。” 南求问有些严肃地说:“陛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先生,我们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也早就知道北地百姓的做法,这并没有什么不恰当的。”阿昴打断了南求问的话,他理解百姓们的感激,也理解南求问的关切。 “殿下,难道您就不担心,会将大将军们的心养大吗?”听到阿昴软软的说话声,南求问稍微有些冷静了下来。 容执嬉皮笑脸地回答道:“先生,你真的觉得,我们的心会被养大吗?” 看着容执吊儿郎当地躺在老四腿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话本的模样,南求问低头笑了笑,他突然明白了,他确实是想多了。 若是平王有反叛之心,他怎会把唯一后嗣教养成这副懒散的模样? 就容执那惫懒的模样,就是平王把江山给打下来了,容执也不会在皇位上待着,估计过不了夜,他就要把御座还给老楚家,然后自己游山玩水,逍遥自在去。 至于容执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南求问表示,绝对不可能。 就容执那个写十个字能错八个,剩下两个还要画圈圈的模样,这要是假装的,那就是让大老虎装成小猪崽,简直是天方夜谭。 还有四大国公的后代们。 虽然南求问没有跟齐世子直接接触过,但看见众人每当提起他的时候,那苦大仇深的模样,南求问就知道,这又是一个不着调的主儿。 而宋知和梁玉婵呢?这两个人一听南求问要考校他们功课,跑得比兔子都快,也不知究竟藏到哪里去了,这夫妻俩连猪崽都不顾了。 南求问看了看,缠着阿昴要翻花绳的猪崽,大声地笑了出来。猪崽算是这些人中最有出息的那个了,偏偏他还跟阿昴好的像一个人似的。他似乎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想明白了?”元祐帝凑到大笑的南求问面前,轻声问道。 南求问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地看着这个良师益友,贤妻骄子都在身边的帝王,笑着问:“陛下,你难道就一刻都不曾起疑过吗?” “没有。我哪有那么多时间东想西想的。”元祐帝坚定地回答道:“我只是觉得,把北地交给老郭他们,我放心。” 这的确是实话。 元祐帝登基的时候,平王他们已经去北地了,还带着郭家军小有名气。北地也进入了短暂的和平。 彼时,元祐帝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他手头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他想要大刀阔斧地改革,就必须保证北地的安稳,与其整日担忧着北地,还不如干脆把北地一股脑儿地交给平王,自己在后方忙着商贸、税务、科举的改革。 等到整个大楚已然适应了所有的改革,元祐帝终于能喘口气的时候,郭家军大获全胜,班师回朝。 要不说元祐帝幸运呢?这个时间点卡的,真是没有更合适的了。 元祐帝忙着的时候,郭家军有可靠的将领在带着,元祐帝闲下来了,有起疑心的机会了,将领们就吵嚷着要退休了。 这一整个流程下来,哪里有群臣互相怀疑的机会呢? 南求问看着豁达的元祐帝,不禁想起了宋老尚书的话:“咱们这个陛下啊,别人都说他心思深沉,锱铢必较,可实则他再宽厚不过了,只要你为国为民,不做什么祸国殃民的事,你就是骂他两句,他也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