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和倒是没让她担心,他抬眼看向周骁,还未开口已让他后背发毛。 “本王倒是不担心。有劳三弟专门来告诉本王此事。”晏和的神色冷冽,一字一句说得慢而重。 晏和向来不给人笑脸,周骁却觉得今日他比以往都淡漠,眼里甚至带着些肃杀的味道。 魏绵察觉到晏和对周骁的敌意,不着痕迹扫了这三皇子一眼。 周骁被晏和的神态镇住,早已恼羞成怒,察觉到她看向他,愤怒的神色藏都藏不住了。 “王兄好自为之。我们走。” 周骁说着便拂袖而去,连礼数都懒得维持。 丽贵妃仿佛不知他们几人之间暗流涌动,全程神色不变,一副清冷出尘的模样。 她走时没什么诚意地说:“是臣妾叨扰了,两个孩子不懂事,还望太后和王爷莫要放在心上。” 看着几人走出正殿阶下,太后才愤然骂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魏绵看了一眼晏和,他倒是平静。 郝掌宫为太后端茶顺火,殿中无人敢附和,有片刻安静,魏绵清晰听见殿外人的私语。 “不识抬举的东西!”是那三皇子的声音。 他说完,平乐哼笑了一声:“你说的,是晏王还是那芙蓉春色?” 魏绵心中纳罕,芙蓉春色,不会说的谢芷兰吧。 没想到谢芷兰看似温顺乖巧,桃花债倒是不少。 晏和也听到了那两句话,他下意识侧首看向魏绵,她应当没听到那些话,神色并无异常。 方才她说的那些话,也出乎了他的预料,她的神态温和有礼,但晏和总觉得她心中的傲气不下于平乐。 魏绵的应对确实极好,太后夸了她几句,连郝掌宫都对她尊敬了不少。 魏绵放松下来,晚饭吃得和和乐乐,预想中的刁难一次也没有发生。 入夜后,郝掌宫亲自服侍她沐浴更衣,看着那薄如蝉翼的寝衣,魏绵才体会到,翠雀说的,太后给谢芷兰的最重要的事意味着什么。 郝掌宫尽心尽力,亲自给那套纱罗寝衣熏香。 淡雅的沉水香,熏得浓重。 郝掌宫服侍她穿上,说:“成婚两日了,王妃还未与王爷圆房,枉费了太后娘娘的一番苦心,今晚在静安宫,王妃务必尽心尽力,明日若仍原封不动,恐怕娘娘要怪罪了。” 郝掌宫语气温和,也不算威逼,然而联想到翠雀煞有介事的恐吓,魏绵眼底凉了一瞬。 “王爷看似不近人情,实则最是心善,还请王妃稍后主动些。”郝掌宫叮嘱道。 晏王心善? 魏绵双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说话的声音却是含羞带怯:“嗯。我会的。” 郝掌宫亲自把魏绵送入寝殿。 寝殿内暖和,郝掌宫收走了多余的衣衫,魏绵的寝衣透薄,用料极少,只比不穿好些。 晏和本在看书,魏绵在他案前停住,他自然抬起头,目光凝在她身上,虽然只有一瞬,但已足够看清她的衣着和身形。 魏绵修长的四肢隐在烟霞色的纱罗后,如无瑕暖玉生辉。纱罗宽松得露出半片肩头,脖颈和颈下雪肤全露在外头,烛光倾洒,如金光照在起伏的雪原之上。 晏和眉梢动了动,转回目光落在书页上,开口的声音平淡无波:“本王还有事,你先睡。” 郝掌宫的笑顿了片刻,朝魏绵使眼色。 魏绵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听从晏和的吩咐,拢了拢衣领往屏风后的床榻走去。 郝掌宫也不急,出去片刻,回来时给晏和送来一碗汤,晏和凑到嘴边,顿了片刻。 “娘娘说王爷务必喝下,否则今晚她不得安寝。”郝掌宫笑道。 晏和犹豫片刻,仰头一口饮尽了。 郝掌宫喜上眉梢,将人带了出去。魏绵还听到了上锁的声音。 很快,这间寝殿外的人都撤远了,房里很安静。 过了许久也不见晏和有动静,魏绵总觉心头不痛快,仿佛暗处藏着一头猛虎,将出未出,即便冲出来也不至于要命,但能让她坐立难安。 魏绵坐起身,她打算跟晏和谈一谈,无论是什么结果,至少让她看清猛虎的面目。 魏绵绕过屏风,察觉晏和的呼吸不似平常那般安静。 走得近了,见他闭着眼,额头和鼻尖有细汗渗出。 房中地龙烧得旺,她穿得这般少也不觉冷,晏和虽也只穿了薄薄寝衣,不至于热得冒汗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