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殿内正在议事,突然殿门被砸开,众人回头,还未见人,先闻其掌。这掌是冲着玄英来的,玄英没来得及应对,生生退了好几步。 “好你个玄英!趁我不在欺我徒儿!有什么事冲我来!” 来人正是云遥那位神出鬼没的酒鬼师父,玄宿。 玄英自知确有些不妥,可就在人前这么折了面子,一张脸瞬间就沉下去了,灵力在指尖运转。 青鸾扯了把他的袖子:“师兄!” 玄宿果然是浑身酒味,酒劲上头,先是把玄英骂了遍,又把魔族骂了遍,最后环视一圈在场的长老们,冷笑道:“我明白诸位深受魔族之扰,也颇为后怕,但不必将怒火发泄在一个孩子的身上,还是一个毫无威胁的低阶弟子。” 言外之意,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无能狂怒啊! 可除了天衍宗,其他主派也有人在场,不能由他胡言乱语,玄英怒而警告:“玄宿!休得口无遮拦!这里是司正殿!要撒泼到外面去!” 玄宿还嫌自己刚刚下手不够重,玄英也不可能再白白受第二掌,两人剑拔弩张,一副要把司正殿拆了的架势。 青鸾赶紧站到两人之间:“阿宿,师兄,掌门在议事。” 暗流涌动,玄宿冷盯了半天,突然轻笑出声:“正好,我也有事要问掌门师兄。” 玄英:“你这是什么态度?” 玄鹤起身,从主座走下来,拍了拍玄英的肩膀:“无妨。” 他心平气和地看向玄宿:“师弟可是为了云遥的事而来?” “当然。神谕的事,云遥绝不可掺和进来!” “为何不可?” “我的徒弟有几分本事我最清楚,这件事不能也不该交给她。” 玄鹤微笑沉吟:“去或不去,恐怕得由她自己做决定。” 玄宿不以为意,估计云遥那点胆子,死也不会答应,却见玄英神情微妙,他狐疑地看向青鸾,后者点点头:“云遥已经答应下山了。” “这不可能!”玄宿一甩袖子,“我亲自去问她!” 他身形一闪,就消失在司正殿中。 * 屋内,云遥正在收拾行装。 总的说来,并没有多少东西要带,她全身上下的法器,加起来不需要一只手就能数完。 其他的,就两三件衣裳,和她新折的纸雀,以及玄鹤掌门送的可纳万物的乾坤袋。 窗户被风吹开,她起身去关窗户,一回头,吓了一跳。 “师、师父。” 她那一个月见不上一面的师父,像鬼一样出现了。 玄宿酒量深不可测,反正永远不上脸。云遥摸不清他是清醒还是醉着。 他开口,声音和风一起再度灌进房间。 “收拾行李做什么?” “师父,我——” “你还当我是你师父!”玄宿生气地拍了下云遥的脑门,“这么大的事,你不提前知会我?!” 云遥嗫嚅:“我以为、掌门仙尊会跟师父说的。” “哼!他可没打算跟我说,要不是我消息灵通,等我回来的时候,你怕是早都下山了吧。” 他把云遥收拾好的东西一个一个往外拿:“这事没门,你不准去。” “师父.....”云遥凑到他身边,欲言又止,“师父,这回不去应该是不行了。” 玄宿动作一停:“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天都发生什么了?”他严肃起来,“你给我老实交代。” 云遥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交代,试斗大会、卖草药、罚规、隐谷、陌生男子——当然这里她含糊其辞,然后是小咸峰,和禁阁。 玄宿猛地拽住她:“什么?!禁阁?!!” 云遥不明所以,见玄宿表情狰狞,心生后怕,果然那是非常可怕的地方。 “你真的进禁阁了?!” “师父......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进去的,我......” 玄宿只是重复:“你真的进禁阁了?” 语气也由一开始的震骇,到恍然,再到迷茫。 他低声地,喃喃自语:“终究还是......难道,这就是...天...命?” 云遥没听清,也没听懂,只是见玄宿有些失神,不由得晃了晃他的胳膊:“师父?” 他回过神,良久,才问道:“阿遥,你是真心想去吗?你可知,仙山外的世界会比你想的危险百倍,你要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