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两人身下的地面就剧烈晃动起来,程度堪比云遥在司正殿前经历的那阵。 赫连铖身形敏捷,先一步跃至另一块平稳的地面。云遥看得目瞪口呆,心道他完全看不出来不久前只剩半口气了,接着反应过来,跟着跳开。 碎石伴着泥土灰尘簌簌滚落,这块“地面”转瞬就伸展成有四肢和头颅的精怪,足有好几丈高,云遥只堪堪到它的“小腿”。 这是石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遥简直欲哭无泪。 隐谷已入夜,正是妖气最盛之时。 石怪不耐烦地粗喘,仿佛刚被人从美梦中搅醒。 趁它还没有完全进入战斗状态,云遥趁机再画下一道符抛去。 “破!”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符箓炸开一个拳头大小的口子。 ...... 云遥懵了,她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不过先前见炸树效果还不错,却没想对有点灵力的妖物就不痛不痒了。 对比它硕大无比的身型,这样一个伤口没有任何伤害性,然而却成功将它激怒。 石怪低吼着一拳挥来,云遥虽侧身翻滚堪堪擦过,但被余波波及,甩飞几米远,重重撞在树上,反弹在地,舌尖一片腥甜。 她原本身后的那方山崖被石怪锤出一个巨大的裂口,它的手被牢牢卡在里面。 云遥疼得冒汗,趁它恼火着费力拔手的间隙,哆嗦着去摸符纸和朱砂—— 诶?她朱砂呢?? 定睛一看,她的宝贝朱砂正躺在石怪脚边,恐怕是刚刚躲避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 赫连铖走近,见她半天没动静,皱眉道:“怎么了?” 云遥悻悻回头:“朱砂没了。” “......” 他的表情一言难尽,不过很快想到了新的办法,眼中冷光一闪:“以血为砂。” “什么?” 赫连铖一把将迷茫中的云遥拽过来,云遥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觉得他目光凶狠,她战战兢兢地伸出胳膊,胳膊上有几道半凝的伤口。 “是、是要血吗?这个行不行?” “不行。”他斩钉截铁,“要新鲜的。” 说完,捉住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在一旁的树刺上划开一道口子,不仅如此,他还使劲掐了把她的手指,让血涌得更多。 他这一套动作下来,面无表情,连一丝丝不忍都没有。 云遥满手是血,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他冷漠的侧脸,弱弱地投去两道不可置信的目光。 赫连铖不予理会,专注地展开符纸:“再画一遍。” 眼看石怪已经抽身向他们而来,庞大的身躯将地面踩得震颤不已。 云遥立刻摒息凝神,并指划动,符咒完成的一刹竟爆出灿灿金光。 赫连铖拿着这道符,借由树枝轻巧地跃至半空,一个翻身落在石怪肩上,将其塞进它“脑袋”的一处隙缝中。 石怪突然不动了。 随即,一道道金色的光纹蔓延过它的身躯,绽出夺目的光辉,下一秒,“轰!”的一声,石怪的肢体分崩离析,爆裂四溅,成为一堆死寂的石头。 云遥错愕地打量自己的双手。 这就是血符? 曾经,她在书中看到过血符一说,去问师父,师父却强硬地禁止她学,说这是歪门邪道,弄不好就会走火入魔。 看来的确邪门,连她这种资质的都能一举击毙石怪。 会不会有什么反噬?云遥开始忧心了。 另一边,黑暗中,赫连铖耳朵动了动。 他回过神,道:“喂,你想不想出去?” 云遥立马点头。 他道:“你既然是天衍宗的弟子,自然知道这隐谷要如何进出了?” “知道,可——”她迟疑着。 他见状冷笑,从胸口衣襟中掏出来一块令牌:“我是天冥宗的人,你大可放心说。” 云遥瞧了瞧,正是今早她帮忙发放的令牌模样,不同的宗门来客令牌不同,这的确是发放给天冥宗的。 既然同为仙门人,云遥思忖片刻,放下心,说:“隐谷的结界不会困住人,只要能飞出去就行。” 赫连铖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这样?” 那么她一直在谷中绕来绕去,便是—— 云遥猜到他想说什么,决定保持沉默。 赫连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