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撸掉,顺道把卷曲的末端还未伸展的叶子撸掉。 这个活,特别磨叽,老费劲了,一个好手一晚上,也撸不出太多来。 盛家父子三个一天薅两百多斤鲜菜,光是撸牛毛广也得好些人手呢。 这个活谁都能干,每到这个季节,家家户户的孩子都得帮忙撸牛毛广。 当然,为了鼓励孩子们,有积极性,所以张淑珍每次都说,撸一土篮子给五分钱。 别看是五分钱,那就不少了,平常孩子们别说五分了,一分也捞不着啊。 为了挣钱,孩子们都可乐意帮忙干活了,小孩手快,干活麻利,一晚上撸一土篮很轻松。 于是,就见到盛家院子里,一家大大小小九口人,全都坐在板凳上,弯着腰岔开腿,手上不停的撸牛毛广。 撸干净的装到土篮子里头,装满了就倒在另外的破席子上摊开。 刚吃完饭的时候外头还算亮堂,干着干着活,天色渐渐暗下来。 盛希康赶紧进屋,去把灯敞开。 为了撸牛毛广方便,家里提前就扯出一根灯线来,把灯挂在晾衣绳上,正好照着亮儿,不耽误干活。 两百多斤牛毛广,一家子九口人忙活到林场停电,好歹算是都撸出来了。 于是将撸掉毛儿的牛毛广摊开在席子上晾着,明天拿到外头道上,或者仓房顶上,哪里太阳好就在哪里晾晒。 一边晾晒还得揉搓,反正这东西值钱是值钱,也确实耗费工夫,出力不到,就出不来好菜,买不上好价钱。 盛希平爷仨累了一天,实在受不了,可再咋地,也得注意下卫生。 于是拖着疲惫的身子,洗洗脚,擦擦身子,再打开手电筒,看看咯吱窝、大腿根儿等地方,有没有草爬子。 草爬子学名蜱虫,这东西叮人可狠呢,而且还有一定的几率,会传染森林脑炎。 盛希康有个同学,就是前年上山植树,被草爬子咬了得了森林脑炎,人变的痴痴傻傻。 忙活一天,总算是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几乎是脑袋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早晨四点半,张淑珍起来做饭,然后把爷三个喊起来。 随便吃点儿饭,再给他们带上煎饼、炒鸡蛋酱、咸菜、大葱。 不到五点半,爷三个就得从家里出来,去小火车站坐车。 临出门前,盛希平从家里盐罐子里头,抓了一把大粒儿盐。 这年月没有加碘精盐,买回来的都是大粒儿盐,用的时候自家擀成盐面儿。 大粒儿盐炒菜,其实比精盐好吃,因为其中含有多种微量元素。 “给你们带了咸菜,你还拿咸盐干啥?”张淑珍一看,觉得奇怪,就问。 “哦,我昨天在一个大甸子边儿上看见鹿道了,今天看看在哪儿下个陷阱,说不定能弄个鹿回来。 这时候鹿茸正好,要是遇上了,还不得挣几百块钱啊?” 盛希平笑笑,把大粒儿盐装在一个药瓶里,放到了斜挎兜子里头。 “嗯,那你们可得注意点儿啊,山里这野兽也不少。” 张淑珍倒是没说别的,只叮嘱丈夫和儿子,进山要当心。山里头野兽多,可别遇上啥大家伙。 “放心吧,前阵子春猎,这周围的动物被打死不少,再说我们是在大甸子里头,猛兽少。” 盛希平揣好东西,跟着父亲和弟弟一起,出门了。 来到小火车站,通勤车早已经等着了,大家伙儿争先恐后的爬上车,各自熟悉的人凑一起闲聊。 过一会儿,坐车的人陆续赶来,车上挤挤压压都是人。 通勤车司机一看,时候不早了,鸣笛三次之后,发动了车子直奔施业区。 到了施业区火车道尽头,车停下来,人们纷纷下车,然后各自背着自己的东西,步履匆匆往密林中走去。 薅牛毛广都在大林子里头,下了车还得往里面走十几里甚至几十里地。 别看下车的时候人多,不多时众人各自分散,也就见不着谁了。 盛连成知道的几个老地方,牛毛广长的都挺厚,而且菜的品质也好,特别粗。 所以爷三个懒得往别处去,依旧顺着昨天的路线往山里走。 走到昨天瞧见的鹿道,盛希平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找到了一处绝佳的位置。 那是挨着生长在一起的三棵树,其中一棵在一人高的位置有个树洞,另外两棵偏偏就交叉着挡在树洞前面。 盛希平伸手,费了点儿劲把树洞掏一下,然后把自己带来的大粒儿盐,放到了树洞里。 “哥,你这么弄能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