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孙云鹏等人倒是去听了培训课。 可他们这些人到了课堂上,一个个七扭八歪,就跟屁股上长了钉子似的,根本坐不住,还指望他们好好听课? “你们应当知道,林业生产,尤其是采伐工作属于高危作业。 咱林业系统每年都会发生大大小小的工伤事故,有的人甚至丢了性命。 这不是儿戏,必须重视。” 李技术员在上面,看着底下那些东倒西歪打盹儿,要不然就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人,简直气的鼻子都歪了。 “我这不是吓唬你们,安全教育,每一个林业职工都要常抓不懈。 你们现在吊儿郎当不听课,真等着出事了,可别后悔。” 该讲的都讲了,有些人就是听不进,那还能怎么办? 安全培训结束,盛希平等人跟着工队其他人一起,早晨乘坐内燃机拉载的通勤车,到三支线里面楞场,开始拆楞。 楞场就设在铁路支线旁边,几十米高的木垛,归楞时都是楞头朝外,对准运材台车方向。 绞盘机滚筒上的钢丝绳绕过架杆顶端滑轮,绳头拴一环,环上再拴两条绳。 捆木工把原条捆好后,看车工给司机信号,司机开工绞盘机,将原条通过爬杠装到台车上。 之后看车工把钩摘下,捆木工立即将绳索拉回原处再继续捆木。 说起来简单,真干起来,一点儿也不轻松。 看车工、绞盘机司机都得是有经验的熟手,盛希平等人多数都是干捆木工、或者装车工的活。 他们要爬上高高的楞垛,用小杠撬起木头,然后用钢丝绳捆住木头。 捆结实后,给看车工信号,看车工再给司机发信号,才能将一根原木吊起。 原木通过绞盘机的牵引,装到运材台车上,装车工卸下钢丝绳,然后还要将原木调正。 原木要装实,不能打横、交叉、挂腊,还要注意装车是否偏沉。 需要拆楞的楞垛有两处,为了尽快完成拆楞作业,自然要分成两个小工队进行。 盛希平等知青多数都没啥经验,于是被分散开,跟那些熟手的老工人一起干活。 有那些正式工人带着,也能避免这些愣头青出什么意外。 也巧了,盛希平正好跟孙云鹏、杜家斌等人分到了一个小工队里。 盛希平在楞垛上捆木头,孙云鹏他们装车。 分工不同,也没啥交集,反正谁都不搭理谁,即便是坐通勤车那会儿,也是离得远远的。 一個楞垛大概有三千多立方米的木材,预计拆楞就得十多天。 二十号那天下了场雨,雨后再干活,那原木的树皮吸收了水分,变得湿滑无比。 盛希平等人上去干活,都是万分小心,就怕一个不注意踩哧溜了,从楞垛上滚下去。 这天,看车工老肖忽然病了,没来干活。 工队长就让盛希平从楞垛上下来,顶替老肖的工作。 盛希平在工队干活也两三年了,看车这点儿活还是没问题的,于是指挥着绞盘机,吊装原条。 原本一切都好好儿的,可是装着装着车,盛希平就发现,台车上的原条装的不对了,偏沉。 “那边,重新归正一下木头,现在车明显偏沉,左边的原条偏重了。” 看车工不光得关注着绞盘机吊木头,也得看着这头装车对不对。 “你哪只眼睛看见偏沉了? 我们一直都是正常装车的,你看那不是装的挺正当么?我怎么就看不出偏沉来?” 孙云鹏成天跟盛希平一个工队干活,可是俩人从来不搭茬。 今天盛希平忽然调过来看车,然后就说装车不对,偏沉了。 在孙云鹏看来,这就是盛希平故意找事儿,来找麻烦的。 “盛希平,你别找事儿啊。 你不过是打个替班儿,帮着老肖看车罢了,少在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瞎指挥。 你装车还是我们装车?我们都装这些天了,一直都是这么装的。” 杜家斌也是一脸的不高兴,小眼睛等着盛希平,怒道。 “操,我在工队干好几年了,装车我也干过,我不比你们懂的多? 这车装的偏沉了,一旦回去的路上拐弯,闹不好就得翻车。 赶紧把原条重新归正一下,要不然出了事,你们负得起责任么?” 盛希平让这俩人给气着了。 今天要不是他下来看车,这帮人爱装成什么样,他都不管,翻了车也没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