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期中已过,已至深秋。 一场秋雨一场寒。 入夜,雨声淅沥,窗外的湿气像是延绵的薄雾,凝成水滴附着在玻璃,看不清黑夜。 暖气还没来,一室暖光也压不住秋的寒凉,南蔷搓了搓手,又起身加了层薄绒毯披在身上,低头看了眼手机。 果然。 一到下雨天,她就联系不上他。 像是某种规律。 没有来由,却周而复始。 无一例外。 她不是没问过他理由,甚至旁敲侧击地问过彭愿,但得到的从来都是含糊其辞的答案。 本着不打探别人隐私的原则,南蔷也没再多言。 只不过按平常也就算了,今晚的沉默却还是让她坐立难安。 连南桐都发现了异样:“姐,你今晚不和我哥谈恋爱啦?” 南蔷一个抱枕丢过去:“别瞎说啊。”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托腮陷入了沉默。 自期中之后,她的成绩提升计划又进入了新的阶段。 每天绝大多数时间都还是在夯实基础,除此之外,她每晚都会练一道数学或者理综的压轴大题,用一两个小时集中突破难题。 当然,这难题的突破也离不开江槐序的悉心指导。 每晚和他打电话讨论,已经成了常态。 今晚的坐立难安,大概只是因为长久养成的习惯很难被轻易打破。 爸妈在的时候,她弟还经常替她打掩护,“姐,你进屋学习吧。” 只不过她刚进屋,就会立即收到南桐意味不明的消息,「姐,你又要和我哥‘讲题’啦。」 南蔷无奈。 什么叫打引号的讲题,就是讲题。 只不过再这样下去,连南蔷都要怀疑自己了,到底是因为学习,还是因为其他某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像是有蒲公英的羽毛挠着心尖,扎根而下生根发芽,避不开,又抓不住,她只能任由那情绪放肆生长,铺天盖地。 直到漫天都飘满了那蒲公英的种子。 又像是蒸腾的雾气蒙蔽了双眼,还能任她再自欺欺人多久。 只是一天听不到他的声音而已。 …… 今天的这道大题只有最后一问不太确定,南蔷停笔,摇摇头清空了杂念,又将毯子裹紧了些,一头倒在床上。 她闭着眼睛,不断给自己洗脑,只是因为和成绩相关而已。 别的消息他回不回不重要,但跟学习相关的,别说晚回一天,晚回几小时都让她浑身难受。 嗯,一定是因为这个。 ……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雨珠凝在窗沿,被风拉成细线,再悄悄消失不见。 手机震动声响起。 猝不及防,南蔷吓得一惊,没看清来人就接通了电话。 黑暗中,他的声音还染着雨夜潮湿的沙哑:“抱歉,晚了点。” 江槐序清了清嗓子,即便压抑,出口的话还是难消倦意:“现在讲题吗?” 听到他的声音就莫名安心,南蔷心头一热,也察觉到了他的疲惫,顿了半晌才开口:“没事,今天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那头却还在坚持:“我没事,今天那道题你做出来了吗?” 南蔷如实作答:“就最后一问不太确定。” “嗯。”江槐序应了一声,难得坚持,“那就讲完最后一问就睡。” …… - 卧室内,南桐还没离开,听到来电,他甚至比南蔷本人还激动,朝着她张牙舞爪地比划,一通挤眉弄眼。 南蔷边听江槐序讲题,边无奈地想起了20分钟前和自己弟的对话。 南桐:“下次让我哥给我也‘讲讲’呗。” 南蔷:“行,我帮你问问。” “姐,你真好。”南桐小脸一红,还不忘补充一句,“事先声明啊,我不是喜欢他,我就是好奇。” 南蔷挑起眉梢:“我问你喜欢不喜欢他了?” 南桐不回答,反问道:“姐,那你喜欢他吗。” 说罢,没等南蔷回复,他继续自顾自开口:“你要是喜欢他,我保证全力支持你。” 听得南蔷都笑了:“听起来就跟陷入了三角恋,你要含泪退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