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地位且忠心的人作为心腹,宁湛无疑是最佳选择。“你把你的命放在他手里,就为了你的弟弟妹妹,值得吗?”韩舜转身看向她,眼中的怒气已经换成了质疑与不解,“上一次是鸩杀,下一次在行差走错,只怕你连个全尸都没有。” 高琏苦笑,道:“我有的选吗?更遑论值与不值。” “有,”韩舜正色道,“你仔细想一想。单凭你的胆识,做个天子也不成问题,又何必遭这些骂名,历这些磨难,去为他人铺路?你明明可以为自己而活。” 高琏听闻他所言,并未有什么反应,她像是在出身,也像在沉思。她主政十年,只为了安朝臣,定八方,给高楷一个海晏河清,盛世长安,从未想过取而代之,以至于韩舜说出这句话时她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反应。国朝并未有过女君,是以所有人都觉得纵使衡阳长公主如何权势滔天也不过就是个长公主,就连她都忘了自己其实与帝位相距不过咫尺,可是她又真的会取代帝位上的高楷吗? 韩舜冷笑着看着她,道:“看,你究竟还是有些私心的,否则早就驳了我了。也不知是谁给你洗了脑让你天天为了那个小兔崽子奔走操劳,你食不安枕寝不安席,费力不讨好,他倒是稳坐高台高枕无忧。” 高琏的脸上很难看,她道:“不要再说了。”她阴沉着脸,在石凳上坐下。 “说吧,你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韩舜见状便也不再提了,与其这样逼迫她,倒不如让她慢慢接受这个建议。 “没什么,”高琏抚着袖口的花纹道,“我们打算先对谭宗顺下手。你知道抚仙楼底下的暗河吗?我们计划将抚仙楼弄塌,借机引谭宗顺与昌王一□□,让他们狗咬狗。” 韩舜听闻皱着眉思忖了一二,道:“弄塌个抚仙楼不难,那底下的地基只怕早就被暗河冲坏了,可是这般动作难保不会伤及无辜,但弄不出个性命攸关的事上头又不会严查。” 高琏点头,道:“正因如此,我们定下了宁湛来下聘的日子动手,到时候弄出些许动静把抚仙楼里头的人引出去就好。至于性命攸关的大事,瑗瑗要亲自上抚仙楼。” 韩舜撇嘴一笑,像是早已料到:“像是这个小疯子会干出来的事。” “说起来这抚仙楼底下有暗河还是你告诉我们的,当年谭宗顺够小心了,没承想清理土方的活是你们的人包下来的,里头偏生有个行家,一看那土便知是从哪里挖出来的。谭宗顺也真是倒霉。”高琏脸色缓和了些许,说话时话音里也带着些揶揄的味道。 “那只能怪他还不够小心,这帝京但凡沾个商字的多少跟我都有些关系,留个心,让自己家里的仆役去干,也不至于如此了,”韩舜见高琏语气缓了许多,也跟着故作轻松,双手交叠在脑后,一副不拘小节的模样,“拆抚仙楼我可以帮你,不是什么难事。至于其他的,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 高琏没多说什么,只浅浅说了一句:“多谢。” “你走的这一段时间里,我就喜欢守着这棵树,”韩舜抬头看向头顶金黄的树冠,一阵风吹过,树影婆娑,“我在等着你,等你像从前一样翻过院墙,站在我身前,笑着问我今天有什么好酒。”他低下头,将头埋在手里沉默了良久,末了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高琏的眼睛。 高琏被他盯的很是不自在,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韩舜轻笑,道:“谢谢。” “啊?”高琏对这句莫名其妙的感谢非常意外,也非常不解。 “谢谢你让我成为了现在的我,我也会帮你成为真正的你。”他一字一顿,无比郑重道。 入了夜,高琏跟在易水身后进了明英宫,易水不比剑歌,是个话多到要用车来装的,平日里剑歌带高琏入明安宫都是一个无比地谨慎小心,大气都不敢出,可是换了易水那便不一样了。“大主子您今天往韩老大府上走了吗?他最近好吗?这几个月主子严禁我们随便跟外头的人来往,我都好几个月没见过他了。他说帮我找的那本剑谱找到了吗?他可万万不能食言的呀……” “你别叫我大主子,这太难听了,你叫我一句姐姐好了,我现在是个白身,哪里来的尊卑。我今天是往老韩那里去了,他……不太好,人消瘦了很多。咱们当时怕这件事牵连到老韩所以没告诉他,现在看起来真是不如何高明。至于剑谱,等他清闲下来自然会给你找的,哪里会食言。”高琏怕他越问越多,赶紧打断他,连珠炮一般说出这段回答。 易水听闻韩舜不太好,一下子就担心了起来:“消瘦不少,这可如何是好?不行,反正现在他都知道了,我一定要请主子的恩典,放我出去亲自照顾他。” 高琏安抚一般地拍拍易水的肩,道:“你也不用担心,我帮你跟你主子说说,她会让你去的。” 易水一下子变得很欣喜,连连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