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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听风吟(1 / 4)


庐陵侯虽说如今后人入了商道,在外人看来自掉了身份,朝堂上再无一席之地,可奈何祖上也是有开国第一勇将之称的韩忠,加之庐陵侯府财力雄厚,这府邸华丽大气,全帝京也没有几家比得上的,只是如今庐陵侯府上上下下皆服着丧,时不时还要传出几声哭嚎,弄得这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子也凄凄凉凉的。路人途径庐陵侯府也不由得心生好奇,庐陵侯府早先遭过一场大劫,老侯爷夫妇全折在里头了,韩家叔伯辈也已凋零殆尽,又是谁值得让如今的家主韩小侯爷服这样重的丧?

高琏站在庐陵侯府门前,看着门上随风飘扬的白幡,心里五味杂陈。她觉得很是庆幸,自己一向把韩舜引为知己,如今自己假死,韩舜不顾天下人非议,执意为自己守丧,只怕这天底下除了高楷高瑗也就只有他了。可看着眼前的阵仗,她眼角抽了抽,韩舜也是真傻啊,连宁湛都知道自己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就死掉,他韩舜竟然看不出来?这动静闹得,看得她都生怕自己折了阳寿。

她往庐陵侯府东北角走去,那里有一棵桐树紧邻着侯府的院墙,高耸入云,如今叶子已变成金色,远望像一片金黄的云。高琏熟练地顺着那棵树来到了侯府的院墙上,她知道靠墙的地方有一套石桌椅,从前有次她喝多了来找韩舜解闷,从墙头跳下来的时候不慎摔伤了脚,韩舜便在此处设了一套桌椅给她垫脚。高琏对此举很是满意,于是自此之后来韩舜府上便再也没有走过门。

高琏正欲往下跳,却看见石桌上趴着个人,服着斩衰,半个身子笼在树荫下,另一半露在阳光里。听见动静,那人抬起头,眼神迷离惺忪,宿醉未醒的模样,眼睛红肿的厉害,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浮肿,弄得高琏一下子并未认出来这是韩舜,那个一向风度翩翩,放荡不羁的韩舜。

韩舜并没有露出惊奇的模样,像是早已料到这一切,他用手撑住头,揉了揉太阳穴,笑向她道:“你来了。今日怎么是白天过来的?没政事要忙?真是稀奇,让我等了一夜。”

高琏不解,她站在墙头上扶着树干问他:“你怎知我要来?”

“这几日你不是夜夜都来吗?我们饮酒,舞剑,前几日你还爬上了房顶险些把我的屋子砸了个窟窿,你记不得了不成?”韩舜无奈抬头笑道。

她是这样聪慧的人,不难猜出韩舜话里的意思,应当是自己假死后韩舜过于悲恸,日日大醉,借酒消愁,故而产生了幻觉,看见自己仍旧如往常一样来寻他饮酒作乐,顺道也把现在的自己当成了幻觉。

高琏踩着石桌石凳走下来,端端正正地坐在韩舜身前,道:“韩舜,是我,我没死。”

“我知道你没死,你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会死,祸害遗千年,你哪里会死。”他明明是在笑着,可却让高琏看出了无尽的悲凉。

“我说真的,我真的没死,死的是衡阳,不是高琏。你前几日看到的我是你想象出来的我,你把你的幻觉当成了真,可是现在的我,是真的我。”她紧紧握住韩舜放在桌上的手腕,用力之大,竟让韩舜痛地皱了皱眉。

韩舜许是并未懂她所言何意,一时脑子转不过来,怔愣住了。高琏无奈,朗声道:“苏玉。”

苏玉是韩舜的近侍,基本不离韩舜左右,此刻他正在这小院门外等着主子传话。这一道再熟悉不过了的女声像是一记响雷,苏玉被震得打了个哆嗦,一时间连脚都抬不起来。“苏玉。”里头又唤道。苏玉幡然醒悟,他先是打量了一圈,确定此处再无旁人,然后推开门跌跌撞撞地跑进去。

院子里靠墙的石墩子上坐着个面生的女子,一身简单的豆绿衣裙,头上绾了个圆髻,簪着两朵豆绿绢花,一张无甚起伏的银盘脸,眉毛生的稀稀落落的,只一双丹凤眼出奇地明亮。这人一看穿着容貌便知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扔到人群中便再也寻不出来,可就在这张从未有过丝毫印象的脸上,苏玉捕捉到了熟悉感,那种看起来吊儿郎当、漫不经心、不拘小节,却又带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威仪感的熟悉。

自家主子不只是因为宿醉或是什么其他原因,用手撑着头,呆滞地望着这个姑娘。

几乎是下意识的一瞬间,苏玉叩首在地,声音中满是惊喜与兴奋,道:“见过衡阳长公主。”

女子轻笑,道:“我伪装的就这样不好?还是你太聪明?竟让一眼就看出来了。真是苦了我在常檀的面具外头还得再顶一个丑面具了。”

“长主您……”苏玉抬起头,结结巴巴地说。

“我都不是什么长主了,还叫长主做什么?现今他们都叫我一声姑娘,不如你也称我姑娘就是了。先不说这个,先去给你家主子备些醒酒汤,他现在啊,真是脑子都用不过来了。”高琏故作轻松道。

苏玉赶忙答应了,叩了个头便跑了出去。

高琏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心酸,她说不出来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这些时日见过了太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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