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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水穷处(2 / 3)


所谓的盟,你想让他死,对我来说不过轻而易举。”

“你怎么能轻而易举?瑗瑗你听我一句话,我不会害你……”

“你在害死你自己!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事情败露你会怎样?绞杀?枭首?甚至凌迟?姐姐,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了,我不想你再这样。你那么好的一个人,被他们说成什么样子,弄权,贪污,卖官鬻爵,草菅人命,姐姐,值得吗。”高瑗说着说着,眼中就闪烁出了泪光。

高琏听她如此说,反倒是释然了,她淡淡一笑,嘴边绽出笑纹,让人一见就知平日里是个很爱笑的,笑的多了,嘴角都生了纹:“值得,怎么不值得?前梁的赵秉恩,平生受尽了骂名,但仍旧在保全被阉宦所害的士人,如今尘埃落定,不照样青史留名?瑗瑗,我知道这条路注定血雨腥风,但我并不害怕,因为我由我想追求的东西,想保护的人。我不曾让这天下民不聊生,反而尽力让他们安居乐业,如今百业已恢复大半,我不曾让这朝局晦暗不明,反而在帮蕴之立君威,除宵小。我不求他们对我感恩戴德,但求问心无愧。所以瑗瑗,不必劝我,我欲为之事,必竭尽我所能,虽九死而不悔。”

高瑗平静了下来,沉静地看着高琏,不知不觉中就跟着她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却留下了两行泪水:“虽九死其犹未悔,虽九死其犹未悔,我以为多大义呢,如今看来,竟然是这般倔强地让人拿他没有办法。罢了,”她伸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姐姐别怕,我一直都会保护你,像你保护我一样。”

“我常常在想,若是我们不遇上如今这么个情境,我会是个什么样子?我也许会去北边弄一个马场,养上数百匹良驹,每天就是纵情驰骋。要么就去四海游历,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高琏抬起头,望向黑漆漆的外面,却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好的幻境,眼中满是向往,嘴边却带着凄楚。

高瑗靠在她肩上,道:“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个不爱动的,就给我一个小院子,我要在里面种满了花,四季都不曾断了。每日就在廊下晒着太阳看书,看累了就歪头睡一会儿。我还要养上许许多多的猫,冬日里抱着猫取暖,便再也不会冷了。”

九月十五,宁泽到达帝京。此次他赴西北是为整理军屯,故回京之时也甚是低调,不过带了几个亲兵侍从,一入京尚未回府就先去宫中面圣。

西北军屯高楷也是挂心了好些日子,如今宁泽安顿好军屯归来,自然喜不自胜。御书房里除高楷外还有几个近臣,宰辅贺铭坐在首位,宁湛,御史大夫邹为明,吏部尚书谭宗顺,户部尚书裴韫等人列坐两侧。今日想来是不议军事,故枢密使赵熙与殿前督检点钱恩齐并未在此。

宁泽随着张彦入了御书房,行了大礼道:“臣宁泽,叩见陛下。”

高楷从书案后转出来,将宁泽扶起来,笑道:“平身,子渊此番赴西北,实在是功不可没。西北军屯管理不当,边疆屡屡兵乱,当真是让朕忧心忡忡。如今西北军心安定,也算是了了朕一桩心事,子渊果真是朕的左膀右臂。”

“臣不敢,为陛下分忧,乃分内之事。”宁泽拱手道。

谭宗顺抚须笑道:“国公莫要自谦了,如今满朝提起国公,谁不赞一句好。昨日我同几位友人相谈时还说呢,若能得嗣如宁家儿郎,各个出类拔萃,我此生可就圆满了。”

谭宗顺平日里为人最是和善,对谁都是乐呵呵的,平素也没有什么忧心事。唯有一桩就是膝下子孙太不成器。谭宗顺性子好,一向不会发脾气甩脸子,教子自然也是这般,故而纵的子孙有恃无恐。他的长孙谭颜青,如今不过十四岁,就已经学会眠花宿柳了。

“子渊此去西北,可还有事要秉明圣上?”宁湛没有顺着谭宗顺的话说下去,而是看出来宁泽别有来意。

“是,”宁泽拱手道,“西北素以贫苦闻名,流民多且常有□□。此番去西北,便知西北农事艰难,不过因其少雨干旱,冬日又严寒,庄稼难以成活。臣整治军屯之时也曾问过当地百姓,得知西北耕地少并非因为开垦少,而是一块地开垦没几年,地力便已衰退,逐渐沦为碱地甚至沙地。”

高楷闻言沉思良久,问道:“此事朕略有耳闻,子渊有何看法?”

“臣以为,西北若要改善农桑,须先治沙。当地百姓说十余年来沙地就大增近三成,长此以往西北可还有耕地?至于沙暴则更是严峻。臣认为治沙不若先由西北军先尝试,多植灌木以防治流沙。同时命人研究新垦殖法,保肥固土养水。若是此法得当,再在民间推行。”

高楷双手交握,眉头紧锁:“也是得当。此事就由子渊主持,户部工部兵部合办,至于别的,子渊,你认为西北的税赋可要再减?”

“陛下,西北税赋并不如何高,只是,”宁泽犹豫一下,打量了一圈殿内诸人的神色,“层层官员,能有几个真正一清二白呢?”

高楷面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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