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着急,下官自会让国公看到。” 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宁湛几乎是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程时算是当今宰辅贺铭的门生,最是刚正不阿忠心耿耿的,如今听闻他竟是是这徇私违法之人,宁湛如何能相信。他狐疑地看向贺璋,却见贺璋神色并未有如何变化,从容地从袖中拿出了另外一本册子。 “国公请看,臣家里有些产业,好巧不巧,有一处正是帮人做些屋宇买卖租赁的,前几日家仆来报,有一处许久未能卖出去的宅院,这处宅院地段什么的都没得挑,加之这屋宇也是雕梁画栋,其中的园子更是巧夺天工,之所以卖不出去,恰是因为其太过昂贵,毫不夸张地告诉您,这样的宅院,除了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万万是拿不下的。臣因着好奇何人买下了这样一座宅子,于是就查了店里的账册,您看,就在此处。这上面写着,房子过契给了程时,这么大一笔款子,竟是一次结清。三司副使的俸禄您也是清楚的,程时入朝为官前家中世代务农,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家底,是以,这非常可疑。”贺璋将簿子双手俸给宁湛,宁湛仔细看了,抿一抿嘴,皱眉沉思。 贺璋说的不错,三司副使程时的家底是万万不可能一次买下这么昂贵的一座宅院,其中必有蹊跷,不是挪用了三司的公款,就是收受贿赂,总而言之,此番怀疑程时不无道理。“此事你先查探着,务必要有确切的证据,余下的交由我料理。”他将那本账册还给贺璋,双手背在身后,似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是。”贺璋知道宁湛是把他的话听进心里了,于是也不再说什么,行了个礼退下了。 看着贺璋走后,宁湛自在一旁深思。这件事奇怪的很,若是程时一直在私吞公款,凭借贺璋的敏锐与高琏的威严,不可能不知道并容忍他至今,但是也不至于突然开始私吞公款,又是如此巨大的数目,更是买下如此昂贵的一套宅子,就差把自己大发横财的事写到脸上了。他想了许久还是想不通,于是吩咐连诚道:“你去查查程府进来的收支,以及他最近都和什么人来往,还有,也查查贺璋最近都和什么人往来。” 连诚躬身答道:“主子,今日潞王在京外玉泉山设宴,邀您前去,您可是要去?” “潞王这个时候设宴,可有什么由头?”宁湛眉头一紧,问道。潞王前些日子刚在御前丢了面子,照他的性子,不该此时设什么宴。 “说来这次潞王殿下也有意思,宴请的大多是宗亲重臣,家中有适婚儿女的,想来是欲择亲了吧。”连诚看着自家主子那有些难看的脸色,于是故作轻快道。 谁承想宁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道:“宗室择亲自有宗正寺操持,潞王来管这些做什么?再者,我家里有没有适龄的儿郎姑娘,请我又所为何事?” “您可是忘了,咱们家里还有小越公子和瑾姑娘呢,再者,您和五爷也还没有家室呢,请您有什么奇怪,若是五爷还在京中,一定也是会受邀的。”连诚清楚自家主子,他素来不待见这个只差把乱臣贼子写到脸上的潞王,提起他,脾气都要更坏上几分。 宁湛不耐烦地一凛眉,行至书案前,烦闷地写着些什么,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问连诚道:“程时是否会去?” 连诚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答道:“想来是要去的,潞王此番动静颇大,就连刚刚的贺三司也是要去赴宴的。” 宁湛了然,点头道:“你继续去查程时与贺璋,让一诚准备一二,我们去赴宴。” 连诚道了声是,便下去了。 玉泉山有一名寺惠安寺,平日里香火颇盛,今日似乎是有什么法会,人格外的多,是以宁湛的车马行的极为慢,宁湛似乎也不如何着急,只掀着帘子看着路旁的景色。 忽而前头传来一声尖叫,有人高呼走水了,人群立刻变得嘈杂起来。宁湛顿时警觉起来,问道:“怎么了?” 一诚拱手道:“主子,似乎前面有辆车上的茶水炉子看管不便,着了火,车马行人又多,火势顺风就大了起来。”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救火?万一火势不受控了,出了人命该如何?”宁湛像是真的着急了起来,声音都急促了不少。 一诚有些担心,道:“我们此番都走了,万一有人图谋不轨,主子该如何?” 宁湛几分不耐烦,道:“我自能保全。”说着就合上了眼,一诚知道这是自家主子不愿多说的意思,于是忙招呼两边的护卫,前去救火。 宁湛坐在车中听着外面的动静,却突然感觉车身一动,他慌忙掀开帘子,只见自己驾车的马似乎是因前面的火势以及嘈杂的人群受了惊,突然掉头就要往回跑。因为前面着火,车马行人无法前进,人马都被堵在原地,聚集了不少人,如今这马横冲直撞起来,还如何了得。宁湛稳住自己,提了轻功便欲跃至马背上,可恰在此时,一道红色身影已经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