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甘黎正准备将鲸形木雕放进檀木玄柜的暗格里,听到陆岁淮的话,手抖了一下,险些将手中的木雕摔了下来。 “没什么。”陆岁淮挠了挠头。 他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下意识地就顺口接了这个话,现下只能默默祈祷她没有听清。 “陆岁淮,我听见了。”甘黎把木雕收好后,转过身子,清澈似水的眸子望向了他,“怎么忽然提到了宋麟?” 他刚刚的声音虽小,但屋子里毕竟就他们二人,安静的很,他的话一字不落地入了她的耳中。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反正她都听到了,陆岁淮索性就硬着头皮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就是觉得,你和宋麟也是打小就在一块玩,家里关系也好,他还能去你的生辰宴……”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有些发虚,小心地看着她的神色,“而且,我以前还听说,你们俩定过娃娃亲……” 听到这里,甘黎忍不住了,眉头蹙的紧紧的。 “我和他定过娃娃亲?”她觉得有些好笑,问他,“你听谁说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时候宋麟自己跟我讲的。”陆岁淮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忙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甘黎的声音中带了些无奈,“没有的事,我们两家从前的确有些交情,但还没到要定娃娃亲的地步。” “原来是那小子骗我!”陆岁淮不由得咬牙切齿道,自己还就这么傻乎乎的被他骗了那么多年,“甘黎,我严重怀疑他在书院的时候喜欢你,天天跟在你后头转,居然还拿这种事情来蒙骗别人。” “那时候才多大啊,估计都弄不明白什么是喜欢。”甘黎抿了抿唇,“你就别瞎想了。” 陆岁淮沉默了许久,又忽地开口:“你知道宋麟已经成亲了吗?” 甘黎并不知道,她摇摇头,神色也有些讶异,感慨道:“他居然都成亲了!” 自甘家被废太子案牵连后,她沦落至月上梢,后来又投身于润青坊,早便与这些少时的朋友断了联系。 “他去年加冠后便定下了婚事,今年开春就行了婚仪。”陆岁淮告诉她。 甘黎不语,她突然想起来,陆岁淮今年好像也要加冠了。 她依稀记得,他的生辰是在冬日,虽然现在还在盛夏,但也就余下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了。 “在想什么?”见甘黎似乎恍了神,他轻声询问。 “就是有点惊讶。”甘黎朝陆岁淮笑了笑,“我挺为宋麟高兴的。” “他成婚了,你很高兴?”陆岁淮挑了挑眉,问道。 “当然啊。”她的面色很是坦荡,“以前大家也算是朋友,朋友成亲了,自然是替他感到高兴的。” “那我们呢?”他挣扎了片刻,还是问道,“我也算是你的朋友吗?” 甘黎不知道他怎么又绕回了这个话题,她明明已经说过不止一回了啊。 “你当然算是我的朋友。”她回道。 “我们是朋友的话,你之前为什么要说,让我不要对你太好?”陆岁淮望向她那双有些躲闪的眸子,“朋友之间,不是本就应该如此吗?” 她的心有些乱了,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良久后,她才低低道:“有的时候你对我太好了,我心里也会有负担。” “为什么?”他几乎是不解地问她。 因为她接近他怀揣着目的,因为她算计了他对她的好,因为他对她越好,她心里就会越发的歉疚…… 当然,这些话她眼下是不可能同陆岁淮讲的。 甘黎深深吸了一口气,反问他:“穆明衡也是你的朋友,那你对他,和对我也是一样的吗?” 陆岁淮被她的问题噎住,“我……” 自然是不一样的。 但这回轮到他沉默了,他苦笑道,甘黎还是一如既往地伶牙俐齿。 “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你不必放在心上。”见陆岁淮低头不语,甘黎笑道。 他知道她是给自己台阶下,但心中依旧是莫名的烦闷。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紧接着便是姜寻宴柔柔的声音。 “阿黎,我来陪你过生辰了。” 寻宴过来了? 甘黎微怔,她若是知道自己受了伤,估计又要絮叨了。 “我去开门吧。”闻声,陆岁淮先一步站起了身,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表哥,好巧,你也在阿黎这啊。”姜寻宴看到陆岁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