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想多陪陪老人家。
一直待到晚上七点,席舟接到个电话,说有事要回去一趟,他们便一起告辞。
“叔叔阿姨先走吧,我打个车。”
温随问,“你的车呢?”
“出故障了。”席舟低头看手机,似乎是有点急。
“怎么会出故障?”温从简也问。
“还能怎么?”闫明生絮叨,“这孩子平时又不开车也不知道买它干啥,总不开,上次跑长途回来就歇火了呗,都懒得说他。”
温随:“……”老人可能想的花钱,他却大约猜到怎么回事。
温从简解锁自己的车,“我们送你,别打车了。”
初三晚上营业车少,席舟还是借了一程,他跟温随都坐后排,这一路眉头紧锁,也没带爪子回去,明显是有事。
中途又接了个电话,席舟全程没出声,挂断电话脸色更不好了。
温随看着,想起去年冬天爬雪山看日出那次。
送到小区,席舟没让车开进里面,“就停路边吧,叔叔阿姨也早点回去。”
看着他快步离去的背影,温随心里一动,在温从简重新发动前,也开门跳下车。
“哎小随?”
“爸妈,我去席舟那住两天。”说完头也不回追了过去。
梁舒叫他几声,人已经跑远,“怎么突然就——”
温从简却笑说,“孩子嘛,由他去吧。”
“……”梁舒手拉着安全带,微蹙的眉间闪过一丝复杂和忧虑。
温随一路追到席舟家的楼栋下,都没见到人,上去敲门也没回应。
奇怪,他是往家这边走的吧?
正想着别处找找,快到两栋楼之间空地时,意外听到个声音。
“师兄,我们去你家说吧。”
“我家不欢迎你。”
“你……你总不肯原谅我,是不是就为看我现在这样,一直被愧疚折磨,然后失败落魄?”
居然是许奕成。
自行车棚后面,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他在明处,席舟的身影在暗处,被车棚的立杆挡住了。
“你愧不愧疚,受不受折磨跟我有什么关系?”
温随看不到席舟的表情,只听到他,“你都不觉得你错,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原谅?我也不觉得你错,所以没那个必要。”
“席师兄,我们曾经也算是好朋友好队友,说过要一起参赛拿金牌的,你受伤我也很难受,我都跟你道过歉了……”
“道歉?”席舟冷笑,“不是所有的道歉都应当被原谅。”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许奕成今天不知受什么刺激,不再端着副虚伪的面孔,变得近乎歇斯底里。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也受了伤,我不敢保证能不能救你出来,我也怕余震马上又来,我是出去叫救援队,你怎么就不肯信我呢?”
“你让盛北飞骗我回来,就为了在这里嚷嚷,然后让别人都来听你这些话吗?”
许奕成咬牙,但也确实压低了声音,“是,是我不对,但当初队里为顾全大局才没让我承认,你都知道,难道真要一直这么斤斤计较下去吗?”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为我断掉的这只手斤斤计较?”何况同时断掉的还有他的未来。
许奕成说不出话,半晌挤出一句,“……你果然还是怪我。”
似乎谈话又回到了原点,席舟摇头,“你以前就是这样,总把原因归咎于别人,但这么多年你也该醒醒了,是你自己能力不够,不是别人压你一头。”
许奕成似乎被戳到痛处,他咬牙,仍不肯承认,“……终于,你现在才把心里话讲出来了,你是不是一直都瞧不起我?”
他古怪地一笑,“是,我是处处不如你,但我至少进了国家队而你没有!”
许奕成大吼。
温随差点没忍住冲了过去。
但他看到席舟的背影。
短暂静默后,许奕成嗓音一颤,“我……师兄,对不起,我不是……”
席舟轻笑一声,“说完了?”
许奕成颓然看他半晌,“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是真不能原谅我了?”
“我不是圣人。”
席舟淡淡的嗓音像从沁了霜的土壤里疲惫长出,温随靠在墙边,不由握了握拳。
他知道,那句话刺伤了席舟,他浑身散发出一种浓烈的悲伤,好像绷紧到随时就要爆发。
但温随不能在这时候过去,席舟一直是温和平静的,他少有这样的时候,如果他想爆发,就让他彻底按他所想的来,不该上去打扰。
可席舟到底是席舟,那种放出去的情绪像脱不了线的风筝,尽数被收回。
而他站在萧瑟的寒冬里,跟许奕成说完最后那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