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
洗完澡,温随靠在床上看书。
今天白天坐火车,困得有点早,等到快撑不住眼皮打架,电话才震了。
“我刚到家。”
席舟那边传来爪子的叫声,温随顿时困意全无,“开车很累吧?”
“没坐火车累,早点睡,明天不是跟袁锰约了出去?”
温随却还惦记一件事,“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临分别那时总感觉忘了的,其实是这个,不是除夕的问题。
或许隔着电话比当面讲出来要容易,席舟这次答得很快,“因为我们小随越来越优秀,我跟叔叔阿姨现在都要好久才能看见你,都有点羡慕你的队友了。”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听到这话温随愣了愣,“你就因为这个不高兴?”
“是啊,还不够?”
认真思考过,温随发现这的确是个现实难题。
“……好吧,”姑且接受他这说法,“我以后会尽量,但可能还是没办法经常回来……”
从前无牵无挂,不能亲身体会戍边将士思乡之苦,现在温随居然奇异地产生共鸣。
关键他是个务实派,所以最在意的还是怎么找到对症药方。
既然病源不能根治,总得想法暂时减轻症状。
“那如果你已经不高兴了,我怎么做才能让你高兴?”
席舟笑了,显然被这话暖到,“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可以晾着我,过段时间自然就好。”
“但我不想你不高兴。”温随脱口而出,素来率真而简单地表达。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席舟捏着话筒,心里已经软得一塌糊涂,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自己抱有的某些想法跟温随的坦荡磊落相比,更加无法见光。
“席舟?你在听吗?”
“……我在,”席舟调整气息,“这个问题,建议你可以问问爪子。”
“爪子?”温随皱眉,“它又不会说话。”
席舟抱起小猫,挠挠它的脑袋,“喵~”
绵软的叫声传到话筒里,“比如爪子如果不高兴,你会怎么做?”
“如果爪子不高兴……”
那无非就是投喂加抚摸,以及——温随忽然想到,可席舟是认真的吗?
他最近总跟他开玩笑,之前那个严肃说一不二的舟舟教练,信任值已经严重下跌。
“逗你的。”不等温随再问,席舟已经自觉承认。
之后被他三言两语搪塞过去。
挂掉电话,温随刚躺下要闭眼,忽然发现手机灯又亮了。
席舟给他发来个表情:[捏捏棉花糖.jpg]
然后说:[像不像某个小朋友的脸?]
[我不是小朋友。]
[谁接话谁是。]
[……]
信任值跌落谷底,他可真是幼稚透了。
忽然又来一条:[高兴.jpg]
看着那张娃娃笑脸,温随忽然心情愉悦,像是一串泡泡在咕嘟嘟往上冒。
行吧,恢复一点信任值,至少席舟现在确实被哄得高兴。
*
除夕夜,梁舒包了五种馅料五种颜色的馄饨,管这个叫集五福。
过去一年好事不停,温从简特别高兴多喝了两杯,梁舒也陪丈夫一起,温随喝玉米汁代酒,一家三口碰杯。
梁舒说,“祝我儿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温从简附和,“今年打进国家队!”
“别给小随压力,慢慢来,”梁舒碰碰温随的杯子,“妈就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天天都开心。”
两口子最后都喝得有点多,窝在沙发里看春节联欢晚会,不一会儿说上体己话。
温随给他们留空间,自己到阳台吹风,把手机上拍的五福馄饨的照片发给席舟。
席舟给他回复的也是一张餐桌照片,不过是从膝盖上爪子的视角拍的。
爪子竖着耳朵巴望餐桌,背影脑袋又圆乎了。
可惜只能看到团年饭的那些碗碟边缘。
大年初三,一家人去席舟外公家给他们拜年,温随莫名有点紧张,到那才发现席舟的爸爸并不在。
闫明生抱怨,“说好的回国过年,前一天又没走成,嗨,完全指望不上。”
温随忽然想起席舟发的团年饭照片,难怪他不拍正面餐桌,是怕被看出来。
梁舒和温从简很久没见闫明生,趁他们说话,温随低声跟席舟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怕打扰你。”
那表情,莫名地有点可怜,温随心被揪疼了一下。
温从简和梁舒也遗憾不已,为弥补除夕夜缺失的热闹团圆,他们特意留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