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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1 / 3)


论贤台很空旷,我和宋昀刻骨铭心的对话,都被吹散在风中。远处的章全没有听见,高处的谢乾灵和齐雁玉也没有听见。

我拿上写好的判文回过头去,却发现他们都还没走。

齐雁玉站在阁楼上朝我挥手,“洛泱!”

我于是走上阁楼。

谢乾灵站在阁楼最中央的栏杆边,神情肃穆地俯视着论贤台。

齐雁玉蹦蹦跳跳跑下来迎接,“我今天可担心你了,你还好吧?”

一瞬的错愕后,我淡淡点头说没事。我觉得很惊喜,自顾自地消化了所有情绪之后,竟有人会问我好不好。

我环顾左右,问齐雁玉:“怎么不见月儿。”

月儿是齐雁玉的贴身丫鬟。

“哦你怎么还有功夫管这个呀,月儿说要给我备点吃的,先回去了。”

“月儿如此妥帖,平日里从不饿着姐姐。”

“哎呀其实平时也不经常这样,今日大约是瞧我在这里吃的少。”齐雁玉在我耳边悄悄道,“御前嘛,有好吃的也不敢多吃啊。”

我浅浅一笑,目光望向御座。齐雁玉立马道:“对了陛下找你呢,你快上去。”

-

“民女见过陛下。”我在谢乾灵侧面下跪行礼。

沉厚的嗓音从头顶落下来:“起来吧。”

“谢陛下。”

目光循着柘黄绫袍的衣角往上抬,我近距离地看见了冕冠之下棱角分明的面庞,眉间三道皱纹经年累月,留下了淡淡的印记;深沉的眼眸如炬烛般明亮,洞若观火地睥睨人世。

片刻的沉默后,他不带回头地开口:“后日放榜之后,还要宣判郡主的罪名。”

我欠身一礼,“民女知晓了。”

“郡主似乎并不关心自己是何罪名。”

“却不知陛下肯不肯透露。”

“朕若说要为阆中枉死的百姓偿命呢?”

我犹豫了一瞬,“陛下召民女回归必有用处。如此看来,这用处竟只是集中仇恨,平息众怒。”

“这并无不可。”

只说并无不可,却不说有多好。

“陛下也知道,这只是下策。若我要为无心之失偿命,幕后之人就更不该逍遥法外。若罪责集于我一人之身,只会让真相越来越淡出人们的注意力。有罪必罚,不因离得远、藏得深而懈怠,才是一国律法该有的公允与威严。”

谢乾灵转头看了我一眼,“这算求饶么?”

“算。”我坦然点头。

“倒是个好论点,今日台上竟没人提及。”

“陛下既有天下归心的志向,断不会让律法所维护的公平正义成为空谈。”

谢乾灵极目望向黑沉沉的天际,良久的沉默后发出一声叹息,“大邺开国三十年,是该有个律法了。”

宋昀你知道吗?我心目中的律法也有一个该有的样子,我和你一样,也要存一份力量为之努力。

-

“陛下,民女还有一事。”

“说吧。”

“齐……”话到嘴边,我又改了口,“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女方才先走了,走得有些反常。”

“然后呢?”

“陛下应当知道她是谁的人。”

齐雁玉身边有齐冕的眼线,但我和齐雁玉一直不知道是谁。直到昨天晚上我和叫花子们讲公平的时候,余光瞥见那个叫月儿的丫鬟在角落偷窥,由此断定她不寻常。

但当时还无法判断她是齐冕的人还是谢乾灵的人。而就在刚刚,论贤台上仅剩我、章全、宋昀、谢乾灵、齐雁玉和各自身边的下人,月儿却寻借口独自离开。如果她是谢乾灵的人,眼前场景都已经被本人看在眼里,她又能传什么情报呢?

剩下的可能性就是,她去给齐冕传情报了。报的可以是“郡主重返论贤台,几人单独留下,郡主和宋昀交谈良久”。至于她为什么不等我们散了之后再去报信,我想,早早地报信,一定是有不能晚做的事情……

我能跟踪的人,谢乾灵一定也能跟踪。我能查到的眼线,谢乾灵一定很早就查到了。

他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承认自己知情,而是淡淡地说:“劳烦郡主相告。”

他并不想让我探底。

否则如果他说了,他说出多少,就能表明他知道多少。

三年前的拉锯又上演了。当年我坚守,他妥协,而如今他是天子,我是庶民,他已经没有展示诚意的必要,我再怎么坚守也换不来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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