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来，张辰宿敞开了点卧室门缝，整个人像一面墙堵在周到面前， 他没如她所幻想那样只系着浴巾，而是规规整整穿着整套睡衣，灰色的，没什么花纹。 “真没称？”他靠在门框边，手里搭了条毛巾，身上还散着浴室的热气，有股清爽的花果香味。 “说了没有就没有。” 他眉毛一挑，视线往下幽幽道：“你鞋落秤那儿了。” 周到往下一看，不由得眉心一跳。 刚才跑得太着急，赤脚就跑出来了，十月的夜晚，光脚踩在地上并不会感到冰凉。 周到大脚趾还在凝视下动了一下，刚才被撞了，怪疼的。 家里只备了一双女士拖鞋，被张秋收抢去了，张辰宿只好又给周到找了双他的，大是大了点，能穿就行。 此刻那双黑色拖鞋正歪着胡乱摆在体重秤旁边，暴露了主人的所作所为。 周到在凝结的空气中干巴巴笑两声。 真行，不仅白跑了，体重还被张辰宿看去了。 她双手交叉抱着，形成一个保护的姿势，气势弱了些：“那你让开呀。” 张辰宿拉着门侧开了身，给她留出一个空。 周到在他眼皮底下光脚走进去。 一阵绿茶清香，不是他家里沐浴露的味道，头发是干的，应该没洗头，只是洗了澡换了衣服。 直筒的大码宽松T恤擦过他的睡衣，还差一截才到膝盖窝，两条腿又细又直，她整个人像在里面荡来荡去，荡到体重秤旁边穿上了鞋，刚转身欲走又像是思考了一下，重新折返回来，头发在空中甩出一个弧度，然后随意地甩下鞋，重新站上秤。 她直直剜来一眼：“胖就胖了，胖了我能一拳揍三个你。”然后才心安理得地看秤上的数字。 她低着头，露出细长的脖颈，几斤而已，看不出来胖了。 张辰宿心里一动。 “哥。”张秋收在外面喊他。 张辰宿没应，她又喊了一声：“哥啊。” 她声音尖细，张辰宿觉得这人真多余，他慢悠悠踏着步子出去：“喊什么，再喊我一拳揍三个你。” 张秋收冲他神神秘秘地招招手：“快看我发现了什么。” 她把自己手机伸到他面前，正播放着一个视频：“快保存，以后舔屏。” 张辰宿瞧了一眼，不屑道：“早看过了。” 周到趿着大号拖鞋出来的时候，居然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她先是怀疑自己幻听了，又迅速定位到是张秋收手机里传出来的。 周到凑过去一看，果然是自己入职时配合学院拍的视频，主要就是用来介绍自己，然后发到了学院公众号和B站上。 “你这是从那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她伸手去抢，被张秋收躲开了。 视频里她穿着正装，坐在办公桌前，认认真真回答采访者的问题：“书的话我比较推荐的是Thinkin，Fast and Slow......” 在熟人面前，周到简直觉得是在公开处刑，自己的声音越听越肉麻。 想起来张秋收曾经把她微博也翻出来了，她瞪一眼张秋收：“你是侦探吗？” “还真是。”张秋收穿着卡通睡衣，捂着嘴笑，“我还有前两天你当伴娘接到钱璃捧花的照片。” “真的？”周到瞪大眼睛，“你这都知道？” 钱璃明明还没发结婚相关的视频。 张辰宿还在看视频，闻言也被吸引了注意，笑一声：“哟，出息了，还接到捧花了。” “你哪儿来的？” “我有个吃瓜群，群友发的。” 周到拉拉她袖子，眼睛都亮了：“快拉我进去。” 周到刚进群，张辰宿把视频往下划了划，惊奇道：“居然有学生在下面夸你。” 周到把头凑过去：“我看看。”刚发视频的时候她点进去看过，一条评论也没有。 这会儿再看，下面有几个学生在下面发些撒花，支持之类的话。 张辰宿手机拿在手里，念给她听：“还有几个人说‘老师超漂亮，刚进来的时候以为是学生’。” 周到不满意了，她脚后跟踩在沙发边沿，下巴磕在膝盖上，伸出手指往下划了划：“什么呀，怎么没人说我讲课讲得好。” “夸你漂亮还不满意？” 周到摇头，十分沮丧：“我还以为会说我讲课有条理，上完课有收获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