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但,不应该呀? 广平侯府的秋日宴来人并不多。 林槿安原以为会看到不少人,可其实也就那么几个年纪相仿的,还认识——有超过一半之数,都在宗学里见过,她甚至还看到了江夏。 赵康站在这一群人中,面带微笑,只偶尔说一、两句话,他对每个人的态度都十分客气温和,颇有大家子弟的风范。 林槿安原本想去同江夏打招呼,却被季景拦下,说是先等伯定的事情解决了,爱找谁找谁,她只得端着一碟子花生,躲在一处花丛后,边剥壳边道:“奇怪,好像来的大都是乙、丙班的学生?” 张伯定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看些什么,季晏一贯如常的不作声,只有季景同样也端着个碟子,在试不同口味的零嘴儿,正评价着:“咳,还是没有盐渍梅条好吃——”听到林槿安的话,不以为意地道:“广平侯府都多少年没开大门了?家中又没什么人,有的府上就是接了帖子也未必会来,不过看情况,可能他们本就没派出去多少帖子。” “为什么?”林槿安好奇地问。 “秋日宴。”季景挑眉:“不是给自家小姐相看夫婿就是给自家公子相看媳妇——就广平侯府现在这境况,你觉得有多少人愿意同他们结亲家?” 林槿安瞪大了眼:“啊,六哥,这么说你外家好吗?” “实话。”季景耸肩:“这里都自己人,听听就好。” 林槿安从花丛一边探出头去:“咦,好像有人来了。” 是一名侯府丫鬟,先去寻了赵康,然后赵康便向着他们所在走了过来。 “老夫人说,想见见张公子。”丫鬟行礼毕,恭恭敬敬道。 张伯定一下就像只被惊扰了的兔子,整个人窜了起来,表情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直到季晏伸手在他肩头用了按了一下,这才镇定下来。 “去吧,等你好消息。”季景挥手,张伯定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丫鬟离开。 那边赵康笑着看向他们三个,眼底有探究之色。 季景方才受了他一礼,如今便笑嘻嘻地唤道:“表哥。” “不敢。”赵康垂眸:“六皇子有什么吩咐?” “咳,今天是家宴,我还微服,表哥何必见外?说起来,我也好久没给舅外祖母请安了,她老人家现下还是住畅园吗?” “是,祖母腿脚不便,一直不曾挪动住处,也不怎么见外人。” 季景笑着说:“我才来,待会儿就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 赵康笑着拱手:“那我先去同祖母说一声。” “自己人何必这么见外,我得空了自己去一趟就是。”季景这话的语气很是微妙,连林槿安都听出不一样的味道,赵康却是恍若不闻,拱手道:“不敢违命,殿下请便。” 眼见赵康走远了,季景冲着季晏和林槿安招手,表情兴奋。 “走,看热闹去。” 林槿安跟在季景和季晏身后,见季景熟门熟路地在隐蔽处穿行,一路上没惊动任何护卫丫鬟小厮,就到了畅园,不由翘起大拇指对他比了个厉害的手势。 季景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指了指一处大开的窗户,只见那窗户下有几丛郁郁葱葱的绿植,很适合躲藏。 三人偷偷摸过去,刚蹲好位置,就听到里面有个苍老的嗓音缓缓道:“……王老夫人,我们家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家中男子四十无后方可纳妾……” 林槿安眨眨眼,示意这说话的老夫人是哪位? 季景飞快地在墙上写了个“张”字,原来说话之人正是张伯定的祖母。 “李老夫人,贵府上的规矩,我也有所耳闻。” 这次轮到季景茫然了一下,林槿安赶紧指了指自己,写了个“方”字。 “我们这都多少年的老姐妹了,就不要绕弯子了。这事啊,我们还不如听他们自己说。”屋内,王老夫人笑着开口:“听说你家孙子来了,正好,我见一见,顺道也让我家孙女儿过来听一听。”便让丫鬟去叫人,又立了屏风。 林槿安躲在窗下,听见屏风后有悉悉索索的声响,想来赵家小姐应该是到了。 又听见张伯定进屋,见过各位老夫人,寒暄了几句,王老夫人便问他如今在哪儿进学、平日里都喜欢吃些什么,然后王老夫人直接问:“听说你想求娶我家孙女儿?” 张伯定虽然有些意外,但仍是果断干脆地答了个“是”。 王老夫人笑了一下:“我家孙女儿不常出门,你可是在哪里见过她?” 张伯定犹豫了一下,道:“上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