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的问题。 任宣和点点头,“是,知人善任的‘任’。” 说罢,他眼眸一垂,从柔嘉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像是颇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这位师妹姓……?” 莹冰一扯嘴角,“许,许诺的‘许’。” 两人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总之许莹冰临走前,似乎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还牵着柔嘉的手,问她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去。 柔嘉倒是想,但是任宣和拿捏住她最脆弱把柄,含笑替她说了句:“算了吧,许师妹,我还得跟她算算账。” 柔嘉捏着拳头应下,许莹冰只能恋恋不舍走了。 任宣和陪柔嘉去送她,一台黑色大车停在路边,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个中年人,恭恭敬敬地为许莹冰打开后座大门。 柔嘉心里犯嘀咕,心想:真是莹冰叫来的车?看上去……还挺贵的。 “你还挺招人的。” 任宣和忽然冒出来一句,柔嘉疑惑看过去,他却似乎并不打算解释的样子。 只是很隐晦地说:“和你室友处好点。” 也够了,话说到三分,柔嘉能听得明白。 她眼眸低垂,一下子就明白,他那句“挺招人的”是什么意思。 九月快走到末尾,北京今年雨多,天气就凉得快。 柔嘉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阔腿裤漏风,丝丝渗进她骨缝。 但是任宣和也就一件单衣,两人只能一块在北京的夜风里捱寒受冻。 走过一盏路灯,他笑了一声,不知是不是看出她的郁闷,“再忍两分钟,车子马上就到了。” 柔嘉停了脚步,昏黄路灯之下,她神色并不分明,隔雾笼云,迷蒙到疏离。 她忽然开口,突兀,却很客气,甚至礼貌得过分。 “任宣和,今天谢谢你。” 任宣和走在她前面,漫不经心地回她:“谢什么?路过,碰巧,助人为乐行侠仗义,这么多合情合理的借口。反正在你眼里,都不是为了你。有什么好谢的。” 柔嘉久违地再次宕机。 任宣和这话说得足够明白了。 今天过来,没有什么巧合,就是他故意,是因为她,才到这儿来凑这个热闹、打这个小人的。 她定在原地,逼得任宣和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沈柔嘉要是笨起来,还真是够气人的。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竟然还是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所以今天又上赶着过来干嘛呢?她身边有一个许莹冰,北京声名赫赫的许二姑娘,还能让她受委屈了不成? 任宣和今天开车过来的时候,在心里说了八百遍,这小白眼狼不管什么反应,他都不管了,把人捞出来,一切结束。 谁要她那句谢?谁要她回头看? 他任宣和这辈子又不是搭她身上了,一眼好奇而已,最多转过几个月,保准就忘得干干净净。 但是他那室友,看热闹不嫌事大,特地把邵闻远怎么作弄她、烦她的细节通通都发来给他。 他抹她杯口沾上的口红,任宣和看见这行字,火气一下涌到头顶,忍都忍不住。 也就是今天那么多人在,沈柔嘉就在边上,他要是真把这通邪火出个透彻,她多半要觉得不自在。 所以磕碎那玻璃杯,洒他一身酒,算邵闻远今天走了大运。 任宣和心头正烦得厉害,没好气瞥了眼站在原地不动的沈柔嘉,偏偏正好,撞进她同时投过来的眼神。 哪儿还有半分前两天的绝情样子? 终于卸了她那身冰壳子,赐他一眼,真真切切的安心与依赖。 水盈盈的圆眼睛,光华流转,亮得像被水浸透的月亮,皎白清洁。 谁还能生得了气呢? 任宣和认命地走过去,心软了,说话语气也软了。他半弯腰,低下头,跟她打商量:“车是别人在开,他是个路痴,只认路口不认南北,我们走到前面等他行不行?” 这话听在柔嘉耳朵里,却让她本就缠在一块的心间筋脉,更加凌乱无序了。 任宣和这语气,近乎是哄了。 她像个木偶假人,抬腿跟在他身后,夜风冷清,街巷也冷清。惟一的暖色,是他和她头顶上的那盏路灯。 明明灭灭的,大概也快走到它的末路。 她靠他那么近,简直像要把他的背影刻进眼底一样。 宽而薄的肩背,劲瘦的腰身,一双随意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