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坐回去,许莹冰赶紧挽上她的手,生怕她又被哪儿的坏人当成目标。 莹冰絮絮叨叨跟她说了很多,但柔嘉始终魂不守舍。方才任宣和在她身后的感觉太过强烈,竟教她到现在,还不能缓过神来。 他拎了个圆罐子来,把它往桌上一放,自有人去哄抢。 牌子是一串奇形怪状的外文,柔嘉看不明白,只觉得那个罐子上,本该明晃晃标着高到可怕的价格。 任宣和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离她不近,中间还隔了十几个人,对视一眼都要耗费不少力气。 柔嘉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暗自叹了口气,背靠沙发,两手叠着,很紧张的模样。 旁人也许看不出来什么,但许莹冰肯定已经觉得不对劲。 她悄悄靠近她耳边,问得真心实意:“刚刚是不是吓到了?” 柔嘉勉强地笑一笑,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心烦。” 正常,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心烦。不过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烦的不止是这件事。 余光瞟见任宣和站起身,把那圆罐子换了张桌子。 他真像来分发礼物的,一个合格的师哥,做着合情合理的事,除了柔嘉,任何人都只会感激他。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 挎包里装了顶伞,本该趁着今天找人帮忙带给他,他自己来了,那就得她亲手还。 她拢共就一点勇气,耗光了,就得钻进壳子里再酝酿好久。 “哎谢谢师哥!” 忽然有此起彼伏的道谢声响起,就在她周围,柔嘉顿觉不好,睁开眼睛,才发现任宣和已经走到她身边。 他给许莹冰递了一把糖,许莹冰明显对他印象还行,笑也带了三分真心实意。 “谢谢任师哥!” 任宣和没刻意去看她,只是对着许莹冰道:“你们分一分,我先去那边了。” 许莹冰身边就只有她,他口中那个“你们”,自然意有所指。 他果然走了,只是在她身前短暂停留。 柔嘉心里忽而一阵空荡荡,机械性地接过许莹冰递来的糖。 糖纸很漂亮,包装得齐整,握在掌心也不觉得刺痛。 但是昏昏灯光下,她错认了这些糖纸的颜色,直到许莹冰“咦”了一声,柔嘉才恍然反应过来。 “这是你那天给我的糖吧?” 她愕然低头去看,果然,金箔包装浓醇黑巧,再熟悉不过。 任宣和当时亲手给她拆了一颗,只不过她没接。 许莹冰说完这句,也再没有声音。 她大概也觉得不对劲,所以好心地不再追问,给柔嘉留了三分狡辩的余地。 任宣和过来散了一通财,就找个借口离开了。剩下那个姓邵的烦人精气得脸绿,一眼狠似一眼地往她这边瞥。 柔嘉在三分钟后收到任宣和的消息。 “闷不闷?出来透口气?” 她是带着许莹冰一起出去的,莹冰一甩背包带,朝背后那包厢狠狠啐了一口:“什么东西!犯贱动到老虎头上,早晚我得出了这口恶气!” 柔嘉笑笑,顺着她说:“是,他早晚有天哭着给许姐姐道歉。” 二人很快走到大门口,任宣和单手抄兜,就在旋转门那里等她,看见她身边的许莹冰,脸色僵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恢复寻常。 他朝她走近,并不管她身边还有谁。 许莹冰眼神在两人中间转过一圈,立马抄起手机,也不知道叮叮当当什么动静。 柔嘉从挎包里拿出那顶黑伞,叠得整整齐齐,像全新的一样,她递给任宣和,平平静静说了句,“谢谢。” 任宣和没接,盯着她,半晌才回: “算这么清楚?要不要把那天油费也算进来?” 他这又是哪来的脾气!柔嘉无奈地想。 “你想要的话,也可以。”她敷衍回了句。 任宣和却只是嗤笑一声,接过那顶伞,手指穿过标签,就这么随意地拿着。 “谁想要?真要算,你最该还的是人工费。” 许莹冰剧烈地咳嗽起来。 柔嘉与任宣和同时看向她。 莹冰连连摆摆手,弯腰捂着肚子回:“没事,没事!那个……你们聊,我叫的车到了,我先回学校了啊!” “任师……任?你姓任?你你你还是上海人?”她本是像模像样地对任宣和告别,话说到一半,却忽然惊讶地问了个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