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假话。王妃,有什么要问文阳的么?” “今日一见,尽在不言。只是,我真的很好奇,县主,你究竟求得是什么呢?” 文阳微微一笑。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富贵于我如浮云,文阳求得,从来只是一人心而已。” 文阳站起来,走到最近的一扇窗前。 “他那么自负不凡,材茂行洁的一个人,应该,从没主动,跟您提起过我罢?” 湖风乍起,吹动的衣袂,吹乱她的云发,只露出她那张清白绝世的面庞,似真似幻,美的竟那么不真实。 她随手,端起花几上的公鸡碗,轻轻捏着鱼食。 “我四岁时,就被我母亲送到宫里,陪伴密隆太后左右,代大长公主尽孝。” 她的声音柔柔的,语气却是异常的平静,就像,是在讲着别人的故事。 “后来,陛下继位,废太子自裁,密隆太后因为受了刺激,神志疯癫,一病不起了。” 文阳长长叹了一声,又笑了。 “您应该,不知道德祥宫在哪罢?” “它原址就在紫竹园东边。庭院深阔,幽静致远,围墙四周也种满了竹子,天晴的夜里,颇有几分‘竹影扫阶尘不动,月穿潭底水无痕’的禅意。” “我常常拿着一根毛笔,和一个叫玉蝉的宫婢一起,在地上拓竹,画画玩儿。” “可,只要密隆太后一犯病……” “您能想象,一个人尖叫咒骂的声音,可以有多么凄厉可怖么?只要听过一次,就会知道,什么叫百鬼夜哭,鬼吒神号了。” 文阳幽幽叹了一声。 “那年中元节,怹老人家,闹得特别厉害,又哭又喊了整整一夜,不知怎么折腾地,还从床上摔了下来。” “怹披头散发,眼睛睁得老大,嘴巴里也都是血,就那么从寝殿爬了出来。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怪叫,就像是一只被毒哑的老猫。” “我到现在都怀疑,密隆太后,是不是压根没瘫?否则,一个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怎么可以爬得那么快阿?” “所有人都害怕极了,那些奴才们尖叫着,全跑了,还把大门从外边锁住了。只有玉蝉一个人,记得我。” “不是燕暄去竹林晨读,路过德祥宫,听到了我俩拍门哭救的声音,那天,我和玉蝉,不被密隆太后掐死,也得被怹吓死。” 她随意捻起一撮鱼食,撒到了水里。 “第二天,他便领着我,把事情禀告了孝明太后和王后。那几个黑心烂肺的丑类恶物,才被拖下去,通通杖毙了。” “我也因为受到惊吓,暂时搬去了熹贵妃的寝宫,一边养病,一边作长乐的伴读。” 文阳沉默了许久,才继续娓娓道: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讨厌我,又仗着熹奸妃是她的生母,大殿下是她的哥哥,有恃无恐,变着花样的作弄欺负我。” “在熹贵妃宫里,我活的,连只小猫小狗都不如。” “长乐,每天对我非打即骂,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怂恿威逼她宫里的奴才,跟她一起作贱我。” “玉蝉,去找王后娘娘告状,不想,半路,被熹奸妃的奴才撞见了,当天夜里,被他们扔到金明池,杀人灭口了。” 她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情绪,眼眶也红了。 “杀人要诛心,他们还逼着我去认尸。我永远,永远也忘不了玉蝉的那张脸。” “玉蝉去世了,我在宫里就没有朋友了,后来,大殿下,送给了长乐一只鹩哥。浑身漆黑如墨,没有一根杂毛。” “还聪明极了,能背一百多首古诗。可她嫌它丑,并不喜欢。” “我有时闷极了,就会去找它说说话,和它一起比赛背古诗。” “可是,就因为陛下,夸了我一句聪明,她居然当着我的面,让人把那只鹩哥的翅膀,硬生生地掰折了,丢去喂猫。” “她像拖我去认玉蝉一样,让四个宫人,死死摁着我,逼我看,看那只鹩哥,是怎么被抽肠扒毛,粉身碎骨的。” 听到这里,王道娥,早就汗毛卓竖,忍不住干呕起来,再也听不下去了。 “陛下最是仁孝爱民,熹贵妃也雍雍雅荣,大方万端,怎么,怎么,会生出这么刁蛮残忍的女儿阿?” “所以,老天爷把她带走了呀,连十岁都没活到,序齿都没上行。” 文阳,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碎发。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