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一人兮,长相思兮长相忆》④ “今天,船上只有我和你,否则,你换任何一位贵人坐这儿,你看着,怹会不会问你谢家一个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死罪。” “还有,我问你,那首《念奴娇.心娘》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去金陵,女扮男装逛青楼了么?” “你不知道,谗口嚣嚣,三人成虎么?” 文阳终于跪了下来。 “王妃明察,那首《心娘》,确实是文阳所写。但,文阳从没女扮男装,去过什么青楼。” “不过,是想象仿古而作。借了个花魁的名字而已。” “我知道,自己持才傲物,目下无尘,不擅持家,性格又慢热,对相公既不够温柔小意,也没智慧和手腕,管好后宅,不是个讨婆母喜欢的媳妇。” “但,文阳是个读书人,再怎么骄纵,也不至于,不晓礼义,不知廉耻罢。既然嫁了人,怎么可能不真心孝敬婆母?” “不盼着乐天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呢?” 文阳慢慢抬起头。 “王妃说我志大才疏,杞人忧天,文阳诚服领训,可您要是说我不修妇德,不孝不悌,文阳绝不敢认。” 王道娥,看着面前这个才高八斗,惊为天人的女子,心里满是感慨和叹惋,竟然,对她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真情实感。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女儿身,才误了县主高才。” 她慢慢走下座位,走到了那幅《船舶南湖秋夜图》跟前。 “人人都夸,谢乐天是画状元,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可要我说,他的笔力还差得远,意境,更是远不及县主诗才之万一。” “如果,你是个男人,我大燕,岂不也能出个‘秋太白’了。” 一个在谢家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听到王道娥居然踩一捧一,如此诋毁谢少游,心里自然不服。 刚要开口辩驳,就被两个宫人过来,用粗巾子塞住了嘴。 嬷嬷二话不说,从袖子里抻出一条儿竹板,左右开弓,只肖‘啪啪’两下,就抽花了小丫鬟的嫩脸皮。 芮芝环视跪在地上,已经抖若筛糠的众人,鼻子里冷笑一声,幽幽道: “这谢家的奴才,都嚣张厉害的很呀,钢筋铁骨,城墙厚的脸皮,怎么教都教不会么?” 她扬扬下巴。 “知道的,是县主您清高仁厚,不屑和下人争辩,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家要欺天了呢。” “再怎么说,县主您也是县主,出来进去,代表的可是天家的脸面。平日,时时耳提面命,小惩大戒,才是真心疼他们。” “没得哪天出门冲撞了贵人,再连累了整个谢府。” 王道娥刚要呵斥,“芮芝。” 文阳却道:“多谢芮芝姑姑教诲,文阳记住了。” “芮芝,你领他们都下去罢。” “诺。” “这丫头,是我的陪嫁丫鬟,恃宠而骄,在府里盛气凌人,没大没小惯了,还请县主不要怪罪。县主请坐罢。” “是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胆的好姑娘。良药苦口,人如其名。” 文阳点点头,就算谢过薝桃。 “王妃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样。” “县主也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样。” “王妃,既然刚才提到文阳的诗词,那,我想恬颜多问一句,不知,王妃最喜欢文阳的哪一首?” 王道娥认真思忖一刻,才回答: “那,恐怕,还是县主写给王爷的那首,《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罢。” “王妃倒是开门见山,快人快语。”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我又何尝不是县主词中人呢?” 王道娥,闲闲拨弄着手中的茶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倾诉。 “其实,能托生在官胄人家,你我,就已经很幸运了。金枝玉叶,春风中坐。更幸运的,是你我,还有这样胸怀宽广,通文达礼的父兄。” 她笑着叹了一声。 “我知道,如果不是寒不择衣,你是不会来见我的。我也不想见你。” “但,我对文阳县主的才华和诗词,确实仰慕已久。今日一见,不说倾盖如故,也是冰释前嫌,如沐春风。” 王道娥,伸手把胳膊上的那对儿羊脂玉镯撸了下来,让薝桃送给了文阳。 “这对儿镯子,今天,也该完璧归赵,物归原主了。” “当着真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