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脚,连滚带爬的去追安乐了,反而,没人管卢达和阎二郎了。 卢达,看看阎二郎,又看看阎三郎,鼻子里冷冷一笑,就扬长而去了。 太学斗殴,成何体统?! 燕王龙颜震怒,在朝会上,痛斥了几个无德无才,枉为人师的太师,还罚所有学生回家,闭门思过。 两个月后,公开考试,再做选拔。 阎培雄,在辽东听说了这件事,气得眼睛都蓝了,八百里飞鸽传书,写信把三个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派人,把仨孙子捆到了辽东。 亲自执杖,狠狠操了一顿家法。 后来,安乐听说,阎大郎都被打背过气去了,躺了一个多月,才能坐起来,把他爹阎世涛心疼毁了。也跟着大病了一场。 太学不是一般的书院,学生,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学生,前朝后宫,贯鱼有序,休戚是同。燕王,再重学风尊教育,也得平衡利弊。 阎大郎,阎二郎,顽劣不堪,屡教不改,必然是要开除的;阎家三郎,作为兄弟,对哥哥的霸道行径,一味包庇纵容,不知‘亲有过,谏使更’,也是可恶。 但,要是把阎三郎,也开除了,恐怕,阎家和熹贵妃面上无光,也有伤君臣和气。何况,阎敏中学习确实刻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所以,再考试,阎三郎还是入选了。 安乐,自幼众星捧月,养尊处优,虽然个性刁蛮却也心地善良。 她既心酸卢达生母早逝,更钦佩他的聪明早熟,庄敬自强。小小年纪,既要好好学习,还要一个人打里打外,顶门立户,帮远在边关的父亲分忧。 “诚蕃兄,提前,祝诚蕃兄和飞将军,新年大吉,年年有余,身体健康,福备箕畴。” “也祝世子,阖家安康,万事胜意。” “开学见。” “开学见。” 光阴似箭,朝夕相处。安乐,渐渐对卢达,生出了几分别样的好感。 一日,太师出题,让大家就《三家分晋》,讲讲心得体会。不拘角度,畅所欲言就是。 太师轻啜一口温茶,第一个就叫了卢达。 “诚蕃,你先说说。” 卢达先抱一礼,才开始回答问题。 “学生有感于豫让之死。” “‘智家鼎已三分裂,志士恩凭一剑酬。返照石栏如有字,二心臣子莫径由。’一句‘士为知己者死’,感天动地,振聋发聩。” 太师点点头。 “好,那为师再问问你,你对‘识时务者为俊杰’,又有何见阿?” 卢达再抱一礼,“学生以为,赵襄子不仅心怀壮志,还能礼贤下士,广开言路,具备一代明君仁主的潜质。所以得道多助,追随者众。” “未来匡正天下,开辟盛世,并不差豫让一个人。” “虽然,智伯刚愎自用,是个暴虐无道,骄奢淫佚的昏君,但,怹对豫让,却有知遇再造之恩。” “‘明主不掩人之美,而忠臣有死名之义’。” “学生以为,‘识时务者为俊杰’,识的,应该是天下大势,人间正道,而非某个人、某个家族,一时一世的荣辱得失。” 周太师闻言,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好!” “虎父无犬子!!侯门贵胄子弟,还能有如此侠肝义胆,干云傲气,实在难得。颇有乃父之风!” “颇有乃父之风阿!好,好好。” “精诚公正,国之藩篱。不辜负,你父亲对你的教导栽培,也不愧对‘诚藩’这两个字。” 太师突然话锋一转,一点安乐。 “不知道,就豫让之死这一段,安世子,又是怎么看的阿?” 安乐,正使劲给卢达鼓掌,拍的两只巴掌都红了。突然被叫起来,懵了半刻,才赶紧抱礼。 她一双眼睛,骨碌碌转得飞快,轻轻咳了咳嗓子。 “学生以为,豫让,确实当得起千古人物。人生在世,天地公心,‘人各其志,人各其才,人各其时,人各其用,人各其势’。” “一个人,只要他心怀仁义,有助于民,即便,是学豫让荆轲做一个刺客,也是侠客。” “倒是,难得,诚藩兄年少志壮,文武双全,还有一腔赤胆忠心,他年,一定能继承飞将军高志,为陛下肱骨砥柱,镇守一方。” 周太师半眯着眼睛,摇着羽扇,悠悠道: “那,世子,就《三家分晋》一篇,又有何想法可以谈谈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