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头边吃边写的,江春儿的字进步很多,但跟江明睿比不了。 相比他们收到这么多信,爷俩想起自己寄回去的,多少有点羞愧。 江家在曲见不大不小,不过因着江并的原因,地位是其他商贾比不得的,又有和魏家联姻,来串门拜访的人多。 冬至入夜不宵禁,且也是个守夜日子,应付了一天的来客,江老爷与江安终于闲下来,在高楼煮酒围炉看夜景,白雪温柔,烟花照满城。 江安向来严肃板正的脸也多了几分柔和,斟满酒,举杯:“爹,冬至吉祥。” 江老爷笑着轻轻一碰:“冬至吉祥,吉祥。” 辛辣穿喉过肚,霎时暖了身子。 江老爷看下高楼,这是江宅的最高处,能看到大半个曲见城,他眯了眯眼,挤出一条小缝隙,有一点微光:“快过年了。” 这个年也许并不好过。 他叹了口气:“短短半年,破事比以前加起来的都多。” 除了京都那些事,还有曲见这边,和魏家的亲事终究没定下婚期,魏家答应等到江秋儿回曲见后再定此事,熟料魏显裴宣扬得满城皆知,败了江秋儿的名声,气得父子俩要杀人,和魏家的仇算是彻底结下了。 江安道:“会愈来愈好。” 这话说给江老爷听,也说给自己听。 父子俩很清楚,李骁树大招风,潼州这里的官商背地里咒他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京都。 江老爷无可奈何,李骁迟迟不动手,已经保全了江家,否则当初他前脚到京都,后脚李骁火烧潼州,江家再怎么否认都经不起有心人的推敲。况且在这商贾遍地的潼州,舍弃一个江家,还有无数个江家,他们连一根草的分量都不如。 李骁有此安排,他心中自然是感激的,然后呢,然后就看天人们博弈,谁输谁赢,跟他们草芥一点关系都没有。 依旧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爹,冬至不谈事。” 江老爷瞪眼,嚼了几颗花生米:“那谈什么,谈那个小混蛋吗?” 小混蛋江春儿正吃着饺子,强忍着一个喷嚏没打出来—— 两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