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鸣垂着眼。 怀里触感是真实存在的,相较记忆里长了点肉,没有骨骼突出的削瘦感了,就是身体还在发抖,连着他的心也起伏不定。 别怕……骆鸣喉咙不自觉地滑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在地下车库站的久,他没来由地有些恍神,指尖忍不住探向她的脸。 忽见视野下方头颅压得更低,发丝凌乱地沾在颊边,隐约能看出点湿意:“骆教练,麻,麻烦你,放放……” 声音轻怯,却令骆鸣倏然清醒。 教练?呵。 静默无言中,腰上温度不减,邱雨不由咬唇:“你——” 耳边突然截了话:“自己能起来吗?”声音有种簌簌落雪混杂着颗粒的粗粝冷意。 她心一抖,好不容易回来的神智又有要飞的架势。 正当此时,从肩头传来一声闷哼:“小雨……” 杨舒晴醒了? 邱雨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把人往上拔,奈何腿肚子直打哆嗦站不稳,幸好被身后及时帮忙抬了下。 她松了口气:“谢——”结果刚一张嘴,却猛然发现不对劲。 炽烈的气息集中于锁骨处,钻开单薄的外衫,从敞露的领口往下游走,辟出一片隐秘且战栗的鸡皮疙瘩。 邱雨瞬间麻了半边身体,愣神功夫,却直接与杨舒晴半睐的眼睛撞在一块。 对方浅浅皱眉:“你——” 邱雨惊慌,腰上却被人轻轻一推。 来不及回头,就听杨舒晴那边把话补全:“应该认识骆教练吧?” 砰砰乱砸的心脏突然踩了个空,她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啊,什么?” “没事,我给你介绍。”杨舒晴点头,缓慢说道。她虽然清醒了些,但仍在头晕,索性撑着邱雨肩膀往前挪。 邱雨也侧过身,眼睛扫过半倚在车头的骆鸣,不由一愣。两人之间的空隙肉眼可见,明显不是刚才可以紧挨的距离。 他的行动倒很迅速。 骆鸣避着不看这俩女人,半张脸藏在暗处,邱雨试着去瞧他的表情,被他瞬间察觉到。骆鸣长腿一撑站直身体,冲杨舒晴撇唇:“郁太太,不用介绍了,我们——” “我们之前打过招呼。”邱雨生怕他说漏点什么,“舒晴姐,我们先回家,别耽误骆教练时间。” “哦——对的对的。”杨舒晴恍然,走几步,又冲边上招呼,“骆教练,你也上去坐会,喝口水。” “嗯,麻烦了。” 语气四平八稳,听不出任何别的意味,邱雨看过去,却落进一双深潭般的眼眸里,无形的旋涡拖拽着她,似要将她溺毙其中。 一路上楼,杨舒晴的声音就没停过:“你不知道,骆教练以前是职业网球选手,能力好也很会教,霏霏这次能拿好名次多亏了他。”她嗓音里浸了酒,调子婉转悠扬,也没刻意压低音量。 杨舒晴的赞美在空间里不断回荡,骆鸣跟在后面不远,一定是听到了,却又始终保持沉默,只留下邱雨嗯嗯啊啊地应。 无比漫长的七分钟后,杨舒晴进到家里,才终于闭上嘴。 “舒晴姐,我先扶你去卧室。”邱雨好声好气地商量。 杨舒晴虽没拒绝,目光却停在骆鸣那边没动,或许是一路说话让她提神,这会儿她不像楼下时昏沉了,眼睛在吸顶灯的照耀下泛起薄薄的水光。 邱雨试着碰她:“舒晴姐?” 不料杨舒晴突然伸手去抓骆鸣:“骆教练!” 骆鸣猝不及防,胳膊被女人一把攥住,她手指嵌得很紧,他一时间没能挣开,只得沉沉盯住她的脸:“郁太太。” 杨舒晴似是毫无觉察:“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她狭长的眼尾噙着点湿意,“霏霏参加巡回赛,肯定是需要单人指导的。” 骆鸣平静道:“RIM有其他教练进行单人教学,他们都很资深,您完全可以放心。” “谁不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走得更远些呢?我先生也希望由你来带霏霏……” 他直接戳穿:“郁总并没有对我说起过。” 杨舒晴一下子尴尬了,酒更醒了大半:“骆,骆教练。”她喉咙一阵发紧,努力憋出话,“看,看在康老板的,面子上……” 闻言,骆鸣眼中闪过一丝锋芒:“郁太太,我的回答不会变。” 他眼神变得太快,杨舒晴没抓住,却本能地感到一阵寒意:“抱歉。” 她瑟缩着松开手,脑中却闪过丈夫带女儿离开时落下的一瞥厌恶——那时候,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