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位蓄了八字胡,年纪大一些,三四十岁,姓陈。 “过来这里坐。” 两位大夫都站起来,沈大夫让谭诩坐他的位置。 田桐把谭诩扶过去。 沈大夫闻到谭诩的药味,皱眉道:“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谭定赶紧陪笑道:“有朋友热心荐了大夫来,我们就是撞撞钟,这是这些天我儿子用的药方。” 沈大夫接了匆匆一看道:“没用的方子,没把人吃坏就好了。” 谭定立刻不安了起来。 陈大人接过看了,没那么刻薄道:“也还好,补气活血,吃着补身子。” 好像还是有些刻薄,谭慕妍心里保佑,希望两位脾气大,本事能盛着下脾气,要有大本事才行啊。 陈大夫把之前沈大夫的事情再做一遍,做得更加细致,他年纪大了些,够做谭诩的长辈,为人温和,谭慕妍就没有胡思乱想。 “怎么样,你断下来和我的诊断有什么出入?”两位大夫略往旁边走了走,沈大夫把声音压得极低,说话又快,又有很多术语,谭家人听不清听不懂。 商讨一番之后,沈大夫回来,从桌几的药箱里取了一个白瓷罐,让谭诩仰头睁眼,他用一把小银勺取了一些药粉,呼呼的吹到了谭诩的眼睛。 眼睛入了异物,刺痛难得,谭诩本能的低头要揉眼睛。 沈大夫捏住谭诩的下巴,迫他抬头,冷冷的道:“把眼睛睁开,把眼泪流出来。” 谭诩眼睛一圈已经红红的,眼眶满满的盛着眼泪,最后盛不住,沿着眼角滚滚落下,滴过耳垂。 沈大夫捻过谭诩肉肉的耳垂,透明的泪水沾在他的指腹,他还仔细的碾磨了一番,泪水在他的皮肤上消失。 “继续哭,还不够!”沈大夫俯身垂下,和谭诩不过三寸之距,呼出的气息彼此融合,他的语气越发添了几分邪魅。 谭诩的眼眸懵懵懂懂如同稚子,要配合着哭,不由发出抽泣声,不想发出这样软弱的声音,又压抑住,只是给他眼泪。 谭定和田桐忍不住的担心,要围上来看着,又怕造次了。 陈大夫也站在谭诩身边观察,温和的解释道:“是好情况,泪水清澈,泪水充沛,泪水干净,没有粘稠的分泌物下来。” 在谭诩泪水的洗刷下,沈大夫翻着上眼睑和下眼睑查看,直到谭诩再流不出眼泪了,沈大夫才松开对他下巴的桎梏。 谭诩眼皮肿胀,眼眶比正常哭过的还要鲜红许多,脸上因为憋着气息,也泛着潮红,脸颊都是泪痕。 田桐要给他细细的擦拭,谭诩自己接了帕子,嗡嗡的道:“娘,我自己来。” 沈大夫看着谭诩上钩的眼尾,道:“你们出去吃饭吧,能不能治,下午给你们答复。” 谭逖家和医馆有很长一段路,两位大夫又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这个时间,接近午膳时分了。 这条街除了一个巨大的医馆以外,都是吃食的铺子和可以供人休息的小客栈,谭定找了一家好馆子,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道:“我觉得今天有眉目,沈大夫毕竟是进过唐府的大夫,还有陈大夫,特别是陈大夫,看着很有悬壶济世的气质。” 就是等待的心情有些煎熬,没有胃口,谭定特意点了满满的一桌菜,四个人也吃得比往日少了很多,吃完回到医馆,医徒在门口守着,道:“两位先生还没有商议完毕。” 谭家人就在廊上等着。 等得无聊,谭慕妍道:“我去买包跳蚤药,这几天小猫天天来,我看见跳蚤在它脑袋上爬,得给它除除。” 谭定无奈的摇摇头笑。 外面无意经过的小野猫,谭慕妍看到它瘦骨嶙嶙的,扔了一块肉给它,它吃了一次,可不就天天来了。 任何时代,大城市的医馆,生意都是很好的,全天候的忙碌不息,谭慕妍站在一个药房管事的前面等了等,轮到她才上前道:“大夫,买包跳蚤药。” 药房管事,也是一个医术不错的大夫,手上审着上一家的药方子道:“人用还是畜生用?” 夏天,跳蚤虱子高发季节,只要长毛的,平时不注意卫生,都会长。 “宠物用。”谭慕妍强调,道:“小猫,一两个月,麻烦大夫给我拿好药,药性温和一些。” 药性温和,药价就贵很多了,跳蚤药的差价能相差几十倍,药房管事抬头,见谭慕妍下着碧罗裙,上面穿着一件织有花纹的银朱色窄袖衫,挎着一个与裙同色的褡裢,梳着垂鬟分肖髻,发分四股,结鬟于顶,其余部分不用托拄,自然往右边垂下,编了辫子,垂于肩上,发髻上只配了两个木簪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