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江嘉鱼捂着脖子抽冷气, 公孙煜心急如焚:“怎么了,要不要紧?”
“我表哥在楼上。”江嘉鱼只觉得日了狗,都城那么大, 为什么这都能碰上, 以林予礼端方的性子, 知道她来赌坊定要说教。
“在楼上?”公孙煜下意识要抬头,被江嘉鱼一巴掌按下来,“看什么看,生怕他不留意我们这边, 稳住, 不要慌, 这么远的距离, 他肯定看不清我,别抬头, 继续玩。”
公孙煜所有注意力都在按在自己后颈那只手上, 丝丝缕缕的温软传递过来,以那一块皮肤为中心,骤然游遍全身, 整个人都开始升温发烫。
掌心发热的江嘉鱼抬眼一瞧,公孙煜面色酡红如醉酒,一双眼薄雾迷离,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好气又好笑,你个色胚!
江嘉鱼收回手, 没好气:“发什么愣呢你!”
公孙煜如梦初醒, 窘迫地摸了摸鼻尖:“还玩?”
江嘉鱼胆大包天, 算盘打得啪啪响:“现在就走多可疑,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样继续怎么样,等他不留意了,我们再悄悄离开。”
楼上包厢内的林予礼眉头逐渐收紧,眼前不断浮现那双一闪而过的熟悉眼眸,透着震惊心虚,他盯着江嘉鱼的头顶看了又看,又看向旁边的公孙煜。
那股殷勤体贴劲,显而易见带着情愫,没听说公孙煜好男风,时下姑娘女扮男装屡见不鲜,那十有八九是女子。
匆匆一瞥那女子面容平平无奇,巧了,家里刚出了个藏拙的林七娘,江嘉鱼和林七娘关系亲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予礼脸色渐渐黑了,公孙煜这个混蛋!竟然带表妹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碍着身边有个人精似的谢泽,林予礼忍住马上下去把两人教训一顿的冲动,万一公孙煜和表妹不是那种关系,那谢泽就还有用。
谢泽若有所思,对林予礼浅浅一笑:“抱歉,我去更衣,失陪下。”
林予礼看他一眼,微笑颔首:“请便。”
谢泽离开厢房,径直往楼下走,白鹤纳闷:“公子,净房楼上也有。”
“你家公子我要去处理一点事,”谢泽抬头望着雕刻着貔貅神兽的穹顶,沉痛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白鹤也沉痛道:“公子,您的预感,好的没灵过,坏的没不灵过。”
谢泽扭脸,面无表情看着白鹤。
白鹤神情严肃:“真的,您自己想想,您每回觉得自己要开桃花,可每回都是桃花煞。每回觉得要坏事了,准没好事。”
谢泽:“……你闭嘴吧。”
白鹤叹气,忠言逆耳啊。
厢房窗口的林予礼见谢泽出现在一楼,并且走向江嘉鱼和公孙煜,便知道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素闻谢景元有过目不忘之能,果然名不虚传。事已至此,林予礼只好转身下楼。
和江嘉鱼一张桌子的赌客发现了走近的谢泽,殷勤让开:“谢少卿也想来试试手气?”
不敢抬头怕穿帮的江嘉鱼才知道居然还有个半生不熟的谢泽在赌坊,嘀咕一句都城可真小,她没觉得跟自己有关系,更不觉得他能认出自己,直到一声笃定中带着笑意的‘江公子’传入耳中。
江嘉鱼很有一种掏出手镜照照脸的冲动,涂料掉了吗?以至于随便一个人都能准确无误地把她认出来。
江嘉鱼低头装死,试图垂死挣扎。
公孙煜眯了眼,整个人气势都变了,颇有些凌厉地盯着谢泽,他居然能认出来?
公孙煜冷冷道:“谢少卿认错人了,我朋友并不姓江。”
谢泽诧异:“难道文长兄认错人了?”
落在公孙煜和江嘉鱼耳中,两人自然而然就以为林予礼已经认出来,并且告诉了谢泽。那再装死就没意思了,江嘉鱼抬脸,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
半猜半诈的谢泽看着江嘉鱼,确认无误之后顿时心痛,竟然又是个心有所属的,明明卦象屡屡显示天作之合!!!
谢泽心头悲愤,面上依然云淡风轻:“江公子和小侯爷好雅兴。”
江嘉鱼尬笑:“彼此彼此。”
公孙煜敏锐闻到一股酸气,来自于对面的谢泽,目光立时不善:“谢少卿初入大理寺新官上任日理万机,竟然也有闲情逸致来赌坊。”
谢泽笑容舒朗:“小侯爷难得从骁骑营出来,不在家中陪长辈而在赌坊,不也很有闲情逸致。”
周围看客怀疑人生,公孙煜谢泽那皆是都城闻名遐迩的美男子,至于江嘉鱼,没人认得。然而听她说过话都知是女儿身,虽有明眸善睐却模样寻常。这样一个无盐女子却导致二人暗中较劲,莫不是她满腹才情?
另有些眼明心亮的则猜到江嘉鱼是做了易容,真容绝对不俗,观眼前局面,越发好奇打量。
被各色目光打量的江嘉鱼如芒刺在背。
赶来的林予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