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光犹带泣音,梨花含雨的眸光在看到姬炀的手时,小手扒着大掌看,上面有层血痕,大郡主力气之大,姬炀又是凌空接住,手上自然沾了些彩。 李神光哽咽的问,“疼吗?”李神光指尖小心翼翼打开姬炀的大掌,见上面伤痕,大颗大颗地眼泪又开始一颗一颗的掉,竟比自己飞肿的脸还要万般难受。 夏国以武力建国,姬炀亦是马背上出来的皇帝,曾率千军万马南征北战,少见敌手,大郡主力气之大,却只是皮毛,未伤到姬炀分毫,说疼倒也不是疼,但能惹得美人怜惜,姬炀反倒愈加心疼起李神光,觉得她懂事得让人生怜。 “不疼。” “朕来处理这件事,”姬炀轻声说道,仿佛怕惊了怀中小女子,他说∶“诺诺一向娇生惯养,没脑子,一定是有人教唆她,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这么肿,得多久才能消下去啊,真的不疼了吗?”姬炀用打湿了帕子在她脸上轻轻擦拭,那一边红肿的可怕。 “真不疼了,”李神光冲着姬炀笑一下,想让他放心,只是这黯淡的笑容姬炀看在眼里,只能是让姬炀更加心疼了。李神光眼底红红的,没有被扇的另一边面颊像是被泪水霜洗过一般,白白的,让人生怜。 常德带着医士卢正快步走了进来。 “免礼吧,”姬炀也不看他们二人冲他行的礼,跟李神光说∶“先让他们看看你的脸,神光你哪里还痛?” “没受什么伤,”李神光摇摇头,淡淡轻声说∶“春柔朝大人他们替我受过了。” “你总是很懂事,”姬炀说∶“让卢正给你看看,有他在,你不会有事的。” “对不起,圣上。”李神光望着姬炀说∶“我总是给你惹麻烦了。” “怎么是你添麻烦呢?”姬炀叹了口气,“朕不是来了吗?别怕,有朕在,没有人能在欺负你了。” 见李神光闷闷不乐。姬炀只好朝卢正说道∶“你过来给她看看吧。” 卢正躬着身垂着脸肩上提着一个木制医药箱小步来到了软榻前,抬眸一见少女的面容就是一惊。他在太医院当差,本在整理医案,就被匆匆而来的常德拉走,来时的路上常德已经告诉他大郡主在章华宫闹事的事,章华宫住的什么人,卢正心里清楚,万万没有想过大郡主居然毫无顾忌就把人伤成这样。 太医院到现在都还有大郡主的苦主呢。卢正心里暗自想着,这位大郡主真的不知道轻重,竟然敢碰皇帝近些日子以来的心肝宝贝,不知道会不会踢到铁板呢?同是女娃子,大郡主和李夫人,卢正都觉得还是娇滴滴的李夫人惹人心疼。 “怎么样?”姬炀站在一旁问了一句。 卢正诊过之后,看着那张肿的飞起的半边脸,跟姬炀说了,很严重,有毁容的风险。说完之后,卢正似还有疑虑,姬炀最见不得太医卖这种要说不说让人猜的关子,当即让卢正赶紧整理好措辞说话。 卢正便朝李神光看去问∶“李夫人多思寡欲,是不是平素里对事情提不上兴趣啊。” 李神光看着他。 “长此以往若得不到治疗,恐有早夭之相,”卢正叹了口气,“心病当需心药医,微臣也只要开些药让你吃,但个中还须令你自个放宽心啊。” 卢正跟姬炀说,李神光的情况不好。 常德在一旁听了之后,看了眼姬炀的神色,对卢正说∶“卢大人话可不能乱说,你是把小往大了说吧,李夫人长命百岁,将来还要长伴君身,荣耀一生呢。” 卢正却像看不懂常德的眼色摆手,刚烈又正直∶“常大监,我卢正何时卖弄过关子,你这样说我就不厚道了吧。”他朝着姬炀说话∶“圣上,臣从业三十年,从未有假例,诊出来也不过让大家早有防范,积极治疗罢了。” 卢正为人刚直,从不屑于说谎称大,姬炀自然知道。 姬炀脸色不好,李神光是他新得的美人,极得他的意,这样的佳人世间难再得,一想到有失去她的可能,便不能想象,姬炀退到屏风外站着,在卢正的指导下,章华宫的宫女给李神光红肿的脸上药。 李神光小小年纪,能有什么心疾,姬炀自问把她从保命候接来之后,对她极尽宠爱,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是先紧着她这里的,从不给她委屈受,她的心疾一定是从前带来的。 姬炀站在屏风前,远远看着宫女们正在处理李神光脸上的伤,外头的碎光余生进来,映住李神光的身子,她极配合这些宫女对她上药,安安静静的,又乖乖觉觉的。 姬炀却在她身上读出了和世人格格不入的孤独。 待宫女们尽数处理好伤痕之后低着头从屏风后出来了,医士卢正也将自己的木制医药箱整好提起,到屏风前时还停下来,同姬炀说∶“李夫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