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气, “上回来——不是您。” 百晓生喝了口茶,惬意地往椅背一躺, “可能你下回来,也不是我。” 眼看幸矣转身就要走,百晓生连忙“诶——诶——”两声, “怎的这般急躁。” 说着,一捋胡子,满眼古怪的打量, “你既是找我打听长生殿,又知道百晓阁,那自然知道百晓生不止一位。” “况且,这都百年千年地过去了,怎么可能还一成不变。” 腿一翘,百晓生哼着小曲,抖着腿, “这虽都叫‘大京’——姑娘,此‘大京’可非彼‘大京’。” 眼见幸矣要开口,百晓生又抢在前头。 “问问题可以。” 手一抬,一比, “这个数儿。” 幸矣只觉心在滴血。 看着一次次递出的银钱,真恨不能立刻去咬死尤羡慈; 要不是他瞒她糊弄她,幸矣又何须像只被宰的猪仔,任人摆布。 打太极了半天,也没得到太有用的东西,幸矣起身道别,却听百晓生开口道: “今日天气好,免费送你个好玩的。” 转头就见百晓生竟以食指沾茶水,在深色的桌面开始涂涂画画了起来。 “百晓阁啊,那同长生殿差不多,都在那个‘大京’的摄政王——哦,就是那个异姓亲王死了,就渐渐没落了。” “但百晓阁没了,我们百晓生可是世世代代都在呢。” 随着指尖的圈圈绕,图腾开始蔓延,百晓生话音一转, “当年,咱们百晓阁在京都城的城西——” “墙前点跳,石砖分裂,别有洞天——” 耸立林间的建筑初见雏形,阶梯如藤蔓包围弯绕。 “对上扶手的刻痕,再拉响垂铃——雇主就可以见到负责对接的百晓生了。” 千年前的景象被还原,又在百晓生毫不留情的掌心,被抹去无痕。 幸矣惨白着一张脸,失魂落魄地走至门边,临了,还不忘回身补上一句, “年纪大了,别吃太多甜的——对身体不好。” 就听身后百晓生爆发出一连串的哈哈笑, “有趣,有趣。” “既然姑娘你这么上道,那老夫自然是得——‘投桃报李’。” “不妨去城东庙会看看,那里——好生热闹啊。” 天色渐沉,细细密密的雪在不知不觉间,越下越大。 幸矣掀开帘子,伸出手去,星星点点的白砸落掌心,转眼又消失不见。 稍稍探身,推开厢门,就见常山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抱着幸矣送他的大包酒楼招牌糕点,闻声回头,朝幸矣笑得合不拢嘴。 “常山。” 幸矣说, “我想去城东那间胭脂铺买点东西。” 乐不可支的常山一口应下,马车调转,最后妥帖停在城东街尾的大树下。 “幸姑娘,外头冷,要不常山去买?” 幸矣点了点头, “要……” 顿了顿,幸矣递出钱袋, “罢了,你若见着山茶花味的……就都来一份。” 幸矣说完,便揉着太阳穴,满脸疲倦地缩回了车厢。 雪越下越大,不远处庙会上的人,却是越聚越多。 幽静的树下一角似是隔绝出了另一方天地; 耳边,是一道无征兆响起的欢快惊呼声。 幼时所在的孤儿院四四方方,高墙围立; 堆放杂物的小院却因连接着后头的居民住宅,未能加建。 两个小女童趁着昏昏欲睡的午后,手拉着手,偷偷溜出。 不知是谁住在一墙之隔的院内,墙头是大片烂漫的山茶花,连着覆满霉菌的破败角落,都被一并点缀上希望。 她蹲下身,在地面的山茶花中,精心挑选,终寻到了最满意的一朵,送给了她。 “祝你生日快乐——” 不远处的人群里,传来一阵沸腾的叫好声。 推开厢门,寒风将半梦半醒敲碎。 建筑二楼正有美人倚窗而靠,手中是铜制镂空雕花纹的暖手炉,面覆薄纱,露出的一双眼睛,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人群中央,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