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菱心里的那支光秃秃的花枝，终于被连根拔起，顷刻间腐烂成泥。
她得到了答案。
空中楼阁化为泡沫，原来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啊。
一滴泪从她的眼里无声滑落，掉在地上。
仿佛千斤重担，砸在沐宸的心上。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视线。
“好，我知道了。算我看走了眼，那就分手吧。”
但愿以后，不复相见。
她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徒留一个脆弱纤细得，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却又无比坚挺有力的背影。
刻在沐宸终于绷不住、氤氲发酸的眼睛里，仿佛一眼万年。
他的心脏不受控地剧烈收缩了几下，仿佛她这一走，就会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不见似的。
不会的。
他安慰自己，事有轻重缓急，等尘埃落定，都安全了，再把她接回来就好了。
她一定会等他的。
她必须等他。
……
出了听香阁，阮若菱似游魂般，满大街转悠。
聂隐不放心地一路跟着。
忽然，阮若菱停下了脚步。
她好像瞬间调整好了心态，语气甚至轻松了起来，看着聂隐。
“走吧，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不得不说，这句“我们”让聂隐提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他语气柔和。
“接下来，我带你回家，见你的父皇母后。”
回家？
阮若菱笑了一下，无所谓了，只要是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里都行。
他们很快便出发了。
只是，聂隐很快发现，他的师妹，不，表妹，其实根本没有恢复。
虽然她没有再哭过，但一路上不苟言笑，做什么都没兴致。
更重要的是，她眼里的光，似乎都熄灭了。
变得古井无波，一片寂静。
他安慰自己，没事，她还年轻，总有迈过这道坎的时候。
幸好，他能在旁陪着。
是陪伴，也是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