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在了姜忻的怀中,不一会儿啜泣了起来,渐渐地由啜泣变成放声大哭,仿似要把这一段时间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姜忻去向乔翊齐要兵的时候,乔翊齐皱着眉,“你不是最疼她了吗,这样的事你竟然也同意了?” “就是因为我最疼她,所以才想顺了她的意。”姜忻眉微微蹙起,“她从小没受过什么挫折,想要什么咱们都给了她,若是这件事她想不明白,一辈子都不会快乐起来。乔祭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二郎以后也可以提拔他,给他个职务。若是滢语不想回来了,就在那里与她喜欢的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也未免不是一场幸事。” 乔翊齐沉思了一会,“夫人既然做了决定,定是深思熟虑了的。我便是反对,夫人也会坚持下去,最后也会遂了你们,如此便依了夫人吧。” 第二天,滢语一身红色戎装骑在马上,身后的三百人是姜忻在随园里调来的部曲。姜忻也骑着马,把她送到了北上的官道上,滢语突然翻身下来,疾步走到姜忻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妈,让你伤心了,是语儿不孝。以后您要多珍重。” 姜忻也下马,把她扶起来,紧紧地抱在怀中,好似这样就能把滢语留下来。 过了一会,姜忻才慢慢地放开她,眼中含泪,站在寒风之中,目送那一抹红色渐行渐远,和整片大地融成了一个颜色,再也不能看见。 自从滢语走了以后,姜忻整个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半,时常也会去龙泉寺中呆坐一会儿。回想起滢语在身边的日子,总觉得恍如隔世。 期间听乔翊齐说,汉中王派人游说,并许他给昀泓尚书左仆射之位。 “你可应了他了?”姜忻勉强打起精神来问道。 “我只说考虑考虑,下午的时候就有人过来,跟我说,如果一定要废帝,立大皇子更名正言顺。”乔翊齐苦笑,“这让我如何敢应。一旦皇帝被废,洛阳城大概就真的要乱起来了。” “汉中王恐怕不会罢休。”姜忻明白,洛阳城中想混水摸鱼的人太多了,如今先帝的托孤大臣都死了,若真的让汉中王废了帝,诸侯王乱起来,就没人可以制止了。 “他能提出这么优厚的条件,恐怕朝中大半臣子都会动心。我便是不应,其实也无济于事。”乔翊齐眼中带着一丝忧愁,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然如乔翊齐所料,渐渐朝中众臣都同意了废帝另立六皇子为帝的提议。汉中王已经命礼部准备禅位仪式了,眼看着六皇子就要登基,却不知道洛阳城中还是有一股暗流正在涌动。 “老爷今日怎么没有去朝会?”如今陛下年幼,按规矩朝会大概每十天召开一次,如今又到了朝会的日子,却见乔翊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百无聊赖地喝起了酒。 “鲁王、梁王、齐王、南郡王都从封国带兵来洛阳了。”乔翊齐答非所问。 自从姜忻的飞鸽传书之法流传开来,朝廷以及不少士族人家都在全国各地建立了飞鸽的传信系统,比起之前更早得到其他地方的信息也不奇怪了。 姜忻也跟着坐在了旁边的春凳上,“听说陛下禅位的日子定在了腊月二十六。” 乔翊齐将旁边的玉樽拿起来,在手中转了一下,“就是后天了。” 姜忻看出来他的心情低落,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吩咐人又拿来了一个玉樽,两人一杯一杯的对饮了起来。 到了腊月二十六这一天。 不到寅时乔翊齐和姜忻就起了来,梳洗打扮一番,穿戴好礼服。姜忻作为超一品的诰命夫人,在皇帝登基这样重大时刻,也是要去参与旁观的。 姜忻和乔翊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知道六皇子做了皇帝以后会是什么光景。” “今日能不能登基还不一定呢。”乔翊齐心不在焉地答道。 “怎么会,听说朝中已经有多半朝臣同意了。这已经成了定局,又会有什么变数呢?”姜忻疑惑了,“一旦六皇子登了基,名分定了下来,便是诸侯王们有什么意见,也不能再随意改变了。” “昨天亥时收到消息,鲁王昨日就已经到了偃师。”乔翊齐在婢女的服侍下穿戴好玉带,玉带在扣上的时候,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端看这两位王爷,谁的实力更强,速度更快罢了。” 天地坛在皇宫的东南角,众臣到时天还未亮。仪式原本该等到辰时的吉时,卯时不到汉中王便抱着一岁多的皇帝登上了祭坛,宣读了禅位圣旨,六皇子整了整衣冠,正要上前接旨,却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驶来。 “本王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