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从三郎带着家里的一些部曲去了建康后,乔翊齐一直通过各种途径买来青壮,继续组建乔家的部曲,在随园训练。 昨日带着一队人从营山回随园,正好撞见城外有军队出动的动静。乔翊齐就忙在随园点足了兵马,追了上去。原来是蔡进带兵围住了杨家,乔翊齐打马上前找到了蔡进,质问他要做什么。蔡进却理都不理,只让宿卫军和牙门军闯进了杨府。 乔翊齐带人要去阻止,却听到蔡进说,“怎么,乔大人要造反吗?” 宿卫军和牙门军本是朝廷保护京城内外的军队,如果今天蔡进带领的是蔡家的部曲,乔翊齐是敢去与他对峙的。但若是对上朝廷的军队,还要对抗,就像蔡进所说的就是形同造反了。 所以乔翊齐只能勒了马,不甘不愿的退到了旁边。 “蔡大人,杨大人若有过错,罪不至妇孺,还请杨大人约束好牙门军,莫要冲撞了家眷。”宿卫军向来负责的是宫城内外的安全,今天带出来的是六军中的领军、护军二军,平时主要负责指挥京城内外的各军,与洛阳城中的各家都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处理事情也都知道留有余地。而相比宿卫军,常屯驻在京城郊外的牙门军出身低微,行事毫无顾忌。 蔡进听了,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也不知听没听得进去。 乔翊齐调转马头,想去进宫禀告太后,却听得蔡进的声音,“乔大人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与蔡大人无关吧。还是说,我也牵扯进了什么了不得的案子里了?” “不错,今日乔大人若是离开这杨府门前半步,待蔡某搜查完杨府,免不得还要去乔府搜上一搜了。” “你!”乔翊齐脸色涨红,恼怒异常,“蔡进,你真当这洛阳城中由你一人说了算了?别忘了还有陛下还有太后!” 见乔翊齐果然乖觉的没有离开,蔡进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也不应答,只静坐于马上,闭上眼睛,等待眼前的这场对比悬殊的战事结束。 乔翊齐看着蔡进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自己是个跳梁小丑,也只能让自己强压怒火,安定下来。只是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这个夜晚格外的漫长,听着一声声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哀嚎哭泣,心下甚是煎熬。 看着从裕景街最东头到最西头,整个杨家的所有族人被围杀,乔翊齐也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伤感。 “蔡大人,我劝你一句,凡事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我不知你想做什么,只是提醒你,如今的林家宗室,可是有二十七位诸侯王,不像前朝曹家宗室无人。你便是想独揽大权,也不必杀伐如此重,若是另有想法,也要为子孙多思量。”蔡进一定要把杨秀赶紧杀绝的样子,不得不让乔翊齐多想。 “乔大人到底想说什么?”蔡进终于睁开了眼睛,“怎么怀念起前朝了?可是对先帝不满?” 乔翊齐看他油盐不进,说多了恐落他话柄,也闭口不言了。蔡进这人,虽与他共事不多,但也知道这是个相当执拗,做事又不择手段的人。他向来只求名利,而且对他来说,坏名声和好名声没什么区别,抢掠之利与正当之利也无分别。 杨家到底也是立世百年的世家,家中的底蕴与朝廷的军队拼杀,一直厮杀了一夜。这也是蔡进来的太突然,若是杨家做足了准备,蔡进不一定能奈何得了这四百年世家的底蕴,至少杨秀逃出去是完全可能的。 直到天要放亮了,一个浑身浴血的将军走了出来,“大人,杨家已经尽数伏株。” 听得声音,乔翊齐才认出这是牙门军统领于春来。 “尽数伏诛?”乔翊齐不敢置信,大声问道。 于春来这才转向了乔翊齐,看了蔡进一眼,才眼神闪烁的回道,“是,乔大人。” “好,随本公入府搜查。”蔡进手一挥,打马进去了。 乔翊齐犹豫片刻,也跟着后面进了去。只见往日杨秀曾向乔翊齐得意炫耀过的全洛阳最风雅幽静的杨府,此时血流成河,往日面熟的杨家人,男人、妇女、幼童、婢女、小厮们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以前来找杨秀,在杨府中高谈阔论的场景历历在目,却全然在这一片红色中尽数破碎。 乔一琦呆愣在原地许久,眼睛胀红都没眨一下。 直到再次看到蔡进,他好似在杨府中终于搜到了想得到的东西,如今正要春风得意的回去。 乔翊齐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声音嘶哑,“蔡进,你怎么敢?” 或许是乔翊齐因为悲痛,声音被憋在了嗓子里,又或许蔡进完全不在乎他,坐在马上,径直路过乔翊齐走了,后面好像还带着一个人,乔翊齐勉强辨认出似乎是二皇子的尸体。 洛阳城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朝会之上众人窃窃私语,太后也被惊动临朝。见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