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着桃红色新衣,长袖翩翩,裙裾微动,身体散发的香气充满了整间屋子,袁熙一时看愣了,好大一会才开口说话,“自嫁给我,你很少这样精心打扮。” 甄宓扶着袁熙的右肩坐到一旁,柔声道:“所以夫君看厌了我,心中只有别的女子了?” “这个不能够。”袁熙把甄宓揽在怀里,“你是正室,那些莺莺燕燕都是一时的玩意儿,怎能相提并论?为何今日这么好雅兴,还备了酒菜。” 甄宓满饮杯中酒,脸颊瞬间飞上霞光,“宓儿虽是正室,平日里装的庄重,可也是个女子,怎受得了寂寞?夫君已经许久不来我这儿了。” “我并不是不想来,只是......”袁熙捶了一下自己,“贪新忘旧,留恋花丛,我怎么老是这样,好甄宓,从今后,我一定改了。” “枫树结红叶,柳树抽丝条,万物都有它的本性,人也如此,改是改不掉的,我昔日仰慕夫君,就是爱夫君英俊多情,潇洒不羁,为何嫁给了夫君,就要让你变成另一个样子?这样就很好,夫君偶尔来看看宓儿,别将我忘了就足矣。” 袁熙慨叹:“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两人对饮几轮,都喝的醉醺醺,相拥着入了床帐,耳鬓厮磨一阵欢愉后,袁熙趴在甄宓耳朵眼里说:“你要总能这样该多好?咱们做夫妻也做了不短时间,为何你热一阵冷一阵,总在有求于我的时候才展露出这般模样?” 甄宓贴袁熙更紧了,“夫君说的什么话?夫君是我第一个男人,是宓儿从小到大唯一爱慕过的男人,我只盼日日夜夜都能陪伴在夫君身边,几时冷过?” 袁熙环在甄宓身上的手臂陡然松了,语气沮丧无比地说:“我不是你第一个男人。” “夫君这是听了哪个小人的谗言?咱们夫妻同心,别被旁人三言两语挑拨了关系。”甄宓坐直了,被从身上滑下来,一片春光。 袁熙不去看她,神情更加郁郁寡欢,声音又低了几分,“其实不必旁人说,新婚那夜,我就知道,宓儿,我是什么样的人?自小就在女人堆里混,但凡是女人的事,焉有我不知道的?” “那你当时不说?” “你处心积虑叫我醉,可知是在意我,不愿叫我为这个难受的,我又怎么忍心戳破你?” “为何这会子又要说出来?!” 袁熙也坐直了身体,拳头敲在床板上框框响,“因为这会子别人将事捅到了我眼前,想装不知道装不下去了,居然是曹子桓!曹子桓!” 甄宓极少有这种感觉,她恐慌不已,知道事情已经不被自己控制了。 “知道我今日见的那人说了什么吗?曹军几万人,尽知此事,你与曹子桓就在沙盘上......要是叫父亲知道,他一定叫我杀了你。” “那你现在就杀我吧。” 她带着赴死的心情挺直了脖子,袁熙却垂下目光,淡然地说:“父亲不会知道的,那人已经被简良子勒死了,刘暖也被我送回了荆州。” 那一夜,甄宓未曾合眼,次日清早,叫黄杏去打探,刘暖果然从将军府消失了。 惊魂落定,甄宓才琢磨出不对劲,那日曹子桓在营帐中逼迫她行那种事,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期间只有一个兵误闯进来,也并不曾真切看见过她的容貌,她出账离去时带着帷帽,鼻子眼睛长什么样更不可能有人看到,刘暖的所谓“证人”究竟从哪找的呢? 来了场急雨,黄杏抱着淋湿的被褥进屋,“刚才还大太阳,怎么突然跟拿盆泼似的来这一阵子,瞧,晒的被全湿了,我再去柜子里拿别的给少夫人铺上。” “不忙,你过来,我问你几句话。” 黄杏把湿了的被褥放到一旁,垂手等待甄宓问话。 “我那封信,你怎么处理的?” “烧了。” “烧之前,你看过没有?” 黄杏把头摇的生风,“没有没有,奴婢怎敢偷看少夫人的信?” “这倒是怪了,你既然没把信中的秘密告诉旁人,怎么会有人知道曹军大营里我跟曹子桓的事?” 黄杏双膝叩地,急切地辩解:“奴婢真的半个字也没向外吐露,出卖少夫人,对奴婢有什么好处?” “那就是说你看过信了?” 黄杏想了一会,使劲点点头。 “信中写的什么?” “写的......”黄杏的冷汗从后脖颈流到衣服里,濡湿了一大片后背,“写的什么,容奴婢想想。” “想好了,一字不落地背给我听。” “奴婢只看了一眼,就吓的烧掉了,实在只能记住个大概,曹子桓信上说